第321章奇梦

“但是……”看着对方，雷思聪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宜静小师太牺牲的时候，她说过，希望我做人。”

“她希望你保持人性。但我相信，她绝不是要你放弃你已经拥有的力量和优势。”

话说到这里，华鬘也收起了手中的荼蘼刀。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着，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话。

夜色仿佛凝固了一般。

最终还是雷思聪先开口了，他先是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后用一种微妙的语气说道。

“你果然是最大胆的人，‘这种’变强的方法，也就只有你敢说出来。”

他说着，看向华鬘说道，“但是，如果我学习妖怪变强的方法的话，可能我就会变得越来越像妖怪。

你不是最讨厌妖魔的吗？你就不怕我最后真的变成一个大妖？”

“你知道我最佩服你的是什么地方吗？”却听华鬘缓缓地解释道，“并不是你的力量。

你让我欣赏的，是你对真相的执着。

我是爱恨驱动的人。

但是你不是的。

在旁人都怀疑妖怪，无条件责怪它们的时候，是你站出来，冷静分析最后找到真相，拯救了它们。

这是你最让我刮目相看的地方。

所以我相信，你永远不会迷失自己。

即使是在迷惘和困境之中，我相信你也会寻找到符合你心中正道的答案的。”

“我明白了。”

一缕浅淡春山般温和的笑容浮现在雷思聪的嘴角，他的白发渐渐褪去，变回了原来的发色。

“谢谢你。”

雷思聪将戮仙剑收回剑鞘，又撤回结界，随后转过身，去柜台那边又拿了两个新的杯子出来。

因为刚才那张桌子已经被华鬘打翻，桌上的碟碗已被摔碎。

但是雷思聪此刻心情很好，于是忽略了这些。

“说起来，你肩膀的伤怎么可以好得这么快的？”他一边沏茶一边问道，“刚才和你过招的时候，感觉你的肩伤已经完全愈合。

这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我也找到了让自己迅速变强的方法。”华鬘却叹了口气道，“只是代价比你要大。”

雷思聪一愣，急忙看向华鬘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听见啵的一声，门外街道的油灯也被风吹灭了。

黑暗之中，华鬘的身影也变得模模糊糊的，几乎看不见了。

只有她那双动似明星，定如清水的眼睛，在黑夜中闪动着光芒。

“我的意思是，黑虎符的事也好，营救花朝姐的事也好，我都会尽力的。

你不是一个人在面对这些。”华鬘说道，“来的时候我说了，剩下的事情我会解决的，所以你不用太过担心。

只是若到了最坏的时候，或许要拜托你了。”

“你究竟在说什么？”一种不祥的预感在雷思聪心头涌起，他急忙放下杯子，伸出手想去触碰华鬘那纤细的肩头。

但是下一秒，眼前的黑衣年轻人就消失了。

就像清晨的朝露，温泉的淡烟一样，骤然就不见了。

好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小道长！”

雷思聪吓了一大跳，急忙大喊，然而下一秒，一道灿烂明净的光芒照射到他的眼前，将他瞬间拉回到了另一个世界。

“原来是梦……”

雷思聪从桌子上爬起来，环视四周，发现原来他并没有睡太久，现在才是傍晚时分，刺眼的夕阳从窗外照入，打在他的眼皮上，这才将他惊醒。

中午和华老头对饮的酒杯还好好地摆放在桌上。

“看来我是喝醉了所以睡了一觉。可我怎么会梦见这样的内容？”

雷思聪说到这里，不禁一笑，

“说得也对，小道长的整个肩胛骨都碎了，怎么可能来得了北萍？

而且那样的话，她怎么可能说得出来……我这个梦的内容，也太滑稽了。”

茶馆内一切安静完好如常，完全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但他的手却情不自禁地按向心口，然后发现肋骨的疼痛还在。

“真是一个奇妙的梦啊。这种痛感居然如此真实。

但是这个梦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并不是一无所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