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鬼打墙
“向来听闻霍大师您神通广大，不知道您能否帮我寻找我失踪的朋友？”陈靖拿出准备好的一沓钞票双手捧给对方并说道，“若您能帮我找到他，我一定重金酬谢。
这些，只是定金而已。”
“没有问题。根据一些蛛丝马迹追踪他人，这正是妖术师擅长的事情。不出十日，我定然把那位朋友的下落告诉你。”
霍重阳宽大的僧袍一卷，收下了那笔订金，同时站了起来准备告辞。
陈靖却一下拉住了他。
“对了，关于这件事……”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霍重阳看向对方，语气清淡却暗含警告地问道，“霍某办事向来颇有章法，陈先生不必过于担心的。”
“倒不是担心……只是如果你遇到那个白发男人，请一定要小心。
另外，如果能直接杀了他，请尽量杀了。”
不知道为什么，陈靖潜意识里对那个白发暗影异常恐惧。最近一合上眼，他脑海中总是浮现出与之相关的，邪魅又充满压迫感的梦魇。
“既然是雇主的意思，霍某自会努力照办。”霍重阳淡淡地应道。
“那太好了。“
灯光下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忽然都露出了会心而诡异的微笑。
此刻身在瓦屋山的雷思聪，尚不知道杀机正朝自己逼近。
解开寻道子信中隐藏的信息后，他匆匆离开了老善人的家，在郑家村的粮店里买了一叠面饼和两斤牛肉干，收拾收拾便漏夜上瓦屋山去了。
他有意想锻炼自己的能力，便挑了风凉霜浓，瘴气最重的夜晚上山。
果不其然，他刚从山脚往上走，山路两旁就冲出了两只凶神恶煞的猪妖来。
这猪妖乍看上去和普通野猪无异，可让人感到诡异的是，它们的眼珠在月夜下散发着油油的绿光。
这两只猪妖一边用让人毛骨悚然的绿眼珠子盯着雷思聪，一边吧唧着嘴。如瀑布一样的口水从它们的嘴边掉落下来，让人看了感到恶心和恐惧。
雷思聪之前也遇到过不少妖怪了，但像这些妖怪一样凶残和不受控的却很少。
不管是袭击无为居众人的狼妖还是这道路上的猪妖，都给人一种“丧失理性”的感觉，它们无法让人共情，浑身上下只散发着超乎寻常的野性和残虐。
“瓦屋山不愧是妖鬼之山，这里的妖怪都如此失常，却又……分外厉害。”
正在雷思聪感慨之间，那两只猪妖就扑了上来，朝他展开了夹击。
此时的雷思聪已经不是白发爆发状态，因此他只能使用他作为妖术师的基本功，见招拆招，在迎击过程中寻找胜机。
这一战打了颇久，直战到他全身大汗淋漓，这才将两只猪妖击倒诛灭。
而他刚歇息没多久，又是一阵阴风吹过，数双蓝莹莹的小眼睛，正从山路尽头探出来，对着雷思聪眨巴眨巴……
就这样，他一路打，一路杀过去，在瓦屋山的第一重瘴气里闯荡了两天两夜。
在这两天里，经过密集的战斗，他感觉自己全身筋骨都打开了，对于妖气的使用和战斗技巧的应用，他也获得了全新的理解。
就这样，他在山中不断磨练，各种变异的狂暴的妖怪打退了不少，修为也有所提高，但是打着打着，他感觉自己遇到了瓶颈。
因为前往二重瘴的通路，他始终没有找到。
这诡异的妖鬼之山，不仅瘴气浓郁，妖怪邪恶恐怖，就连它内部的时空，仿佛都发生了某种异变。
“鬼打墙”这种原本只会发生在特殊时间和极小区域里的事情，在瓦屋山里却好像无处不在，而且任何时候都可能发生。
雷思聪身上戴着罗盘，又一路不断做着标记，而他做这些，都是为了往山内部走去。
然而不管他如何尝试，他似乎永远都在瓦屋山的外围区域里行走，很多时候甚至会莫名其妙地回到原点。
“仅仅是山脚的第一重瘴，就已经如此难以对付了。”第二天的夜里，雷思聪找了个山洞歇息，一边在洞里生火，一边沉吟道，“这样下去，恐怕我会长时间困在山脚这片区域，脱逃不得。”
虽说杀妖和战斗是极好的提升修为的方法，但是雷思聪现在追求的是短时间内实现常人不可能做到的修为飞升——这显然不是靠打怪升级就能做到的。
“就是啊！”虚九婴也冒了出来，用长长的蛇尾扫了扫洞里的篝火，无奈地说道，“之前听华鬘那孩子说，逍遥门的臭道士们每次上山没过多久就逃下来，一直进不了山的深处去找他们的师父……我还以为是那群道士没本事呢。
现在看来，想跨越这一层层的瘴气还真不容易。”
因为逍遥门的小道士们一见雷思聪就对他动手，虚九婴在心里一直怨着他们。
“也不知道玄修楼的那帮人，究竟是怎么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安营扎寨的。”青狐狸也开口说道，“据说玄修楼就在瓦屋山深处呢……”
“会不会小道士们的师父，就是被玄修楼的人害了所以才失踪的？”红狐狸伸出毛茸茸的小手够着篝火说道。
“很有可能。”雷思聪说道，“不过想要找到事情的真相，还是得想办法突破这层瘴气，进入山的深处才能知道。”
“对了，不是有个老树妖吗？”虚九婴一拍手掌说道，“破虚子说，这瓦屋山山脚有个千年老树妖，和逍遥门的老道士有交情。
他还给了你一个黑木牌让咱们去找他。我想，那树妖在瓦屋山活了那么久，没准他能告诉我们怎么才能走到山的深处去。”
“你说的这个我也想过。”雷思聪微微一笑说道，“其实从进山第一天起，我就到处留意山脚那里有没有什么千年古树和树妖了。
但是很可惜，我一直都没有遇到。按理来说树妖应该是不爱到处移动的，却不知怎的，这么两天下来，我们竟然没碰上。也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
他说着，拨了拨面前的火堆，随后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