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胡适留学日记(第四卷)》(1)
第五十九章《胡适留学日记(第一卷)》(1)
台北版自记
这几十万字的日记,最初用《藏晖室札记》的标题,由亚东图书馆出版;后来改称《胡适留学日记》,由商务印书馆出版。现在仍用《胡适留学日记》的标题,由台北商务印书馆出版。
我借这个机会,改正这里面几个错误:
一、页七九七,《读〈集说诠真〉》条。《集说诠真》的作者是天主教司铎黄伯禄斐默氏,我当年错认他是一个外国人,故说,“又以其出于外人之手也,故记以褒之。”黄伯禄是江苏海门人,是一位很有学问的天主教神父,他的著作很多。方豪先生去年曾指出我这个错误,我很感谢他的指示。
二、页七九九—八〇〇《印书原始》一条。依现在的知识看来,此条错误不少,例如,其中引《事物原会》说隋文帝开皇十三年敕“废像遗经,悉命雕板。”末四字当作“悉令雕撰。”又如其中说“宋仁宗庆历中,有布衣范昇者,为活字板”,范昇当作毕昇。毕昇的活字,详见沈括的《梦溪笔谈》。
三、页八〇四,第十行:“至于唐人之繁而无当(邢昺以百八十四字注《学而第一》四字,孔颖达以千六百四十字注“俟我于著乎而”三语)”。……
邢昺是宋太宗真宗时人,他的《论语正义》是咸平二年(西历九九九年)奉诏撰定的。所以“唐人之繁而无当”应该改作“唐宋人诸经疏之繁而无当”。
这几条错误都在七页之内。其他错误想必还不少,倘蒙读者随时指示,我很感谢。
民国四十六年除夕,在纽约记
重印自序
这十七卷《留学日记》,原来题作《藏晖室札记》,民国二十八年上海亚东图书馆曾排印发行,有民国二十五年我写的自序,说明这七年的日记保存和付印的经过。这书出版的时候,中国沿海沿江的大都会都已沦陷了,在沦陷的地域里我的书都成了绝对禁卖的书。珍珠港事件之后,内地的交通完全断绝了,这部日记更无法流通了。
去年我回国之后,有些朋友劝我重印这部书。后来我同亚东图书馆商量,请他们把全书的纸版和发行权让给商务印书馆。这件事现在办好了,这十七卷日记就由商务印书馆重印发行了。
我向来反对中国文人用某某堂,某某室,某某斋做书名的旧习惯,所以我自己的文集就叫做《胡适文存》、《胡适论学近著》。这个法子可以节省别人的脑力,也可以免除后人考订“室名”“斋名”的麻烦。“藏晖室”本是我在四十年前戒约自己的一个室名。在日记第十一卷的开始,我曾说:“此册以后,吾札记皆名《胡适札记》,不复仍旧名矣。”民国初年,我的朋友许怡荪摘抄我的日记在《新青年杂志》上发表,曾用《藏晖室札记》的标题。后来我允许亚东图书馆印行全部日记的时候,因为纪念一个死友的情感关系,我就沿用了《藏晖室札记》的名目。现在回想起来,我颇懊悔这件太牵就旧习惯的举动,所以我现在决定改用《胡适留学日记》的标题。
亚东图书馆的几位朋友校对这几十万字,用力很勤苦,错误很少。今年我曾自己校对一遍,又改正了一些小错误。
民国三十六年(一九四七)十一月八日
胡适记于北平东厂胡同一号
自序
这十七卷札记是我在美国留学时期(一九一〇—一九一七)的日记和杂记。我在美国住了七年,其间大约有两年没有日记,或日记遗失了。这里印出的札记只是五年的记录:
一九一〇年八月以后,有日记,遗失了。
一九一一年一月至十月,有简单日记。(卷一)
一九一一年十一月至一九一二年八月,这中间只有短时期的日记(名为北田northfield日记),遗失了。
一九一二年九月至十二月底,有日记。(卷二)
一九一三年一月至九月,只有四月间记了一条札记(卷三的首二页),其余全缺。
一九一三年十月至一九一七年七月回到上海,有礼记十五卷。(卷三至卷十七)
这些札记本来只是预备给兄弟朋友们看的。其实最初只是为自己记忆的帮助的,后来因为我的好朋友许怡荪要看,我记完了一册就寄给他看,请他代我收存。到了最后的三年(一九一四——一九一七),我自己的文学主张,思想演变,都写成札记,用作一种“自言自语的思想草稿”(thinkingaloud)。我自己发现这种思想草稿很有益处,就不肯寄给怡荪,留作我自己省察的参考,因此我对于这种札记发生了很大的兴趣,所以无论怎么忙,我每天总要腾出一点工夫来写札记,有时候一天可以写几千字。
我从自己的经验里得到一个道理,曾用英文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