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寇老西儿的遗产

林小寒赶紧出迎，将朱祭酒请入堂屋后，又吩咐婢女去准备茶水。

婢女离去后，林小寒才小声问道：“朱公，可是我爹有事找我？”

朱祭酒一脸肃穆，点点头，又摇摇头，对林小寒正色说道：“二郎，出事了！”

林小寒心中咯噔一下，赶紧问道：“朱公，出了何事？”

朱祭酒沉声说道：“你爹让老夫来通知你一声，他打算明日上朝，与内侍雷允恭当面对质。”

林小寒愣住了，盯着朱祭酒眨了眨眼，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爹明天就要上朝？

不说好了静待雷允恭自己爆雷，将丁谓拖下水后，再落井下石吗？怎么突然之间变卦了？

他立即意识到，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他爹做出这种决定。

“朱公，究竟发生何事了？”

朱祭酒叹了口气：“你爹派去监视叶指挥的人，被那厮意外撞破了行踪。情急之下，你爹的人怕他走脱，便动手将他给擒了下来。你爹得知此事后，只能下令手下提前发难，冲入了雷允恭的那套宅院，将所有人都抓了起来。”

“这事肯定瞒不过雷允恭，所以你爹也只能选择提前现身。”

林小寒无语了。

这种情况，还真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管家林安怎么会出这种纰漏？

他可是家中老人了，素来稳重，他爹林正业也极为信任这位老管家，否则也不会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办了。

林小寒也不懒得多问究竟是如何出了纰漏，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追究此事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爹也算是当机立断，出手拿了姓叶的一众手下，暂时不虞消息走露。

但这事就如朱祭酒所言，瞒肯定是瞒不住了。

事到临头，也只有提前发动这一个选择，否则雷允恭那个阉人若是反应了过来，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变故来。

林小寒这会自然顾不得想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情了，他赶紧起身：“朱公，我得去见见我爹，商量个对策。”

“好，你随老夫来。”朱祭酒也没多废话，领着林小寒出门后，七拐八拐，将他领到了一座陌生宅院前。

吩咐林小寒的两名护卫王朝马汉在门外等候，朱祭酒领着林小寒朝门内行去，一边解释道：“这套宅院是你爹在汴京的落脚点，那叶指挥以及他的那些手下，就被关押在此。”

林小寒默默点头，心中却忍不住吐槽。

他爹这老狐狸，藏的还真够深的。

且不说他爹狡兔三窟，还不知在汴京城内布置了多少套这样的宅院作为后路，就说他爹手下竟然能够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有能力冲入雷允恭那阉人的一套宅院内，擒获那姓叶的殿前司指挥使，以及他的一众属下，这武力就够充沛的。

林小寒都忍不住暗自琢磨，难道他爹才是隐藏款的大boss？

朱祭酒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不禁捻须笑道：“二郎无须多想，其实这些产业与人手，都是当初寇相公离京之时，交给你爹的。”

林小寒恍然大悟。

若是如此，那就很合理了。

寇准寇老西儿，那可没那么简单。

虽说寇准着了丁谓的道，被他与刘娥联手陷害，被贬出了京城，但也只能说寇老西儿是输给了皇权，而非他本身没有手段。

寇老西儿在契丹大军如泰山压顶般袭来，满朝文武束手无策时，能够使出雷霆手段，“绑架”了皇帝，赵祯他爹赵恒亲临澶州，稳固了摇摇欲坠的防线。

连皇帝都敢“绑架”，古往今来有这般胆量和手段的人可不多。

所以寇准手下又岂会没有能人异士？

倒是没想到，寇老西儿被贬离京后，却把他的底牌都交给他爹林正业。

不过仔细想想，却也合理。

他爹林正业可是寇准的得意门生，这关系在古代与父子也没太大差别了。

寇准若想扳倒丁谓，官复原职，自然得指望着他爹这个门生，将“遗产”留给他爹，也再正常不过。

一进二门，林小寒便瞧见他爹正好整以暇的坐在院内石桌旁喝着茶，倒是一点也看不出心急的模样。

“爹，明日早朝，你可有把握扳倒雷允恭那个阉人？”甫一见面，林小寒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林正业示意他坐下，又起身替朱祭酒斟茶倒水，才对林小寒笑道：“二郎放心，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雷允恭不认账。”

林小寒仔细思索了片刻，也觉得扳倒雷允恭问题不大。

毕竟刘娥的生辰纲并未丢失，足以证明他爹所言不虚。

而那姓叶的指挥使，以及他与雷允恭之间的关系，一查便知。此事只要曝光，即便雷允恭再受刘娥宠幸，也绝对难逃一死。

毕竟派人暗杀朝堂三品官员，这事性质太过恶劣。

即便刘娥想袒护他，朝堂诸公也不会同意。

官家尚不杀士大夫，他一个阉人岂敢如此？

哪怕是为了维护自身利益，朝堂诸公也不会放过雷允恭的。

但仅仅扳倒雷允恭，却非林小寒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