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父子夜话（三）

面对自己老爹，林小寒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不过林正业的话却让他想起了家里莫名其妙出现的婢女、厨娘，以及朱祭酒跑去赎买他家宅院的事。

“爹，那些婢女、厨娘，还有家里的宅院，可是你安排的？”林小寒问道。

林正业微微颔首：“呵呵，不错，是我请朱公帮忙安排的。我得知大郎要继续参加春闱，担心你们无人照料，便送信给朱公，请他雇了人送去你们居住的小院。”

“宅院则是见大郎考中了进士，又马上要与你嫂嫂成亲，你又被敕封了爵位，这才请朱公出面，把那宅院给赎买回来了，结果倒是做了无用功。”

林小寒默默翻了个白眼。

说好的要磨砺他们呢？

结果一听说林大暑要参加春闱，就赶紧送来婢女厨娘服侍，这还真是“口是心非”的典范。

林小寒正想打趣一下他爹的言不由衷，忽然想起一事，腾了一下站了起来。

“爹，今日朱公去晏公府上替我提亲，可也是你的意思？”

原本林小寒还当是林大暑在胡搞瞎搞，但他爹的出现，却让他灵光一闪，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林正业捻须微笑：“不错，是我请朱公去晏公府上做媒的。”

“爹，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意思？”林小寒急了。

林正业瞥他一眼：“怎么？你不愿娶晏家三娘？我听说你与晏家三娘相处甚欢，而晏家三娘又生得国色天香，我看也不逊色与赵香香她们三人，你还不满意吗？”

“我……”林小寒语塞了，不知该如何与他爹解释。

难道告诉他爹，他不想因为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

“我，我只是觉得自己年岁还小，不着急成亲。”

“是吗？”林正业似笑非笑的说道，“二郎你年岁还小，却夜夜留宿在这蔡河河畔？”

林小寒：“……”

这天是聊不下去了。

林正业见他不说话，不禁笑骂道：“二郎莫非是舍不得那三位小姐？糊涂，这些风月女子，岂能当真？”

林小寒低头不说话，以沉默表达自己的抗议。

林正业瞪他一眼，有些哭笑不得，只能开口劝道：“行了，都已经是开国子了，还这般小儿作态，丢不丢人？你若真喜欢那三名小姐，回头去教坊帮她们脱籍，纳之为妾不就行了？难道你还担心晏家三娘不允许吗？”

听自己老爹这么一说，林小寒的眼睛倒是亮了。

他其实也并非贪图美色，要励志在大宋当海王。

或许一开始他的确是为美色所诱，把持不住自己，但这段时日与赵香香、徐冬冬和陈师师三女相处久了，倒是日久生情，有些割舍不下她们了。

这也是他不想成亲的原因。

但他爹的话倒是提醒了他。

如今可是大宋，又不是后世只能娶一个老婆……哦，不对，大宋也只能娶一个老婆，华夏历朝历代都只能娶一个老婆，皇帝也不例外。

但除了娶妻，还能纳妾不是？

宋人士大夫纳妾，那可是风雅之事。

即便苏轼那般对妻子一往情深的大文豪，身边的侍妾可也不少。

而像苏轼的冤种朋友陈季常那样，娶个“河东狮吼”老婆的概率，在大宋可比中彩票还难。

至于赵香香她们三女愿不愿意从良做他的妾，林小寒也觉得应该问题不大。

赵香香她们三女并非私妓，而是乐籍的官妓。

所以即便她们身为花魁，也攒下不少体己钱，但却无法自赎其身。

而林小寒想替她们赎身，却并非不可能。

即便教坊不买他这个五品开国子的帐，但若是请赵祯帮忙出面，总不至于办不成这事吧？

林小寒将这事默默记在心里，打算回头问问赵香香她们的想法。

有了林正业的开导，林小寒对于娶晏听荷晏三娘为妻，倒是没那么排斥了，乖乖端起酒壶，给他爹斟了一杯酒。

放下酒壶后，林小寒正色说道：“爹，那你今晚忽然现身，来找孩儿，可是有事要吩咐我去做？”

他爹林正业既然隐身暗处，却突然跑来赵香香这里见他，肯定是有原因的。

林正业点点头：“不错，我来找你，是为了两件事。”

“爹，你说。”

“那晚你与赵六郎讲的《狸猫换太子》的故事，究竟是何意？你可是听闻什么宫中传闻了？”林正业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问道。

林小寒愣住了：“爹，你怎么知道这事？”

“废话，难道你真以为爹对你们兄妹不管不问？你身旁的婢女秀娘，就是爹安排的。”林正业理所当然的回道。

林小寒无语了。

万万没想到，他的身边竟然还有他爹的“卧底”……

林正业的问话，让林小寒有些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