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拜见先生
“大哥，我已让晴娘、秀娘她们给你准备好了沐桶，你快去沐浴更衣，早些歇息，明日一早还得入贡院。”
林小寒虽然不知道朱祭酒今天这玩的是哪一出，但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事的时候。
还有几个时辰，林大暑就得入贡院参加今年春闱科举了，必须得抓紧时间休息。
科举考试可是件相当辛苦的事情。
宋代科举要在贡院内连考三天，期间任何人不得出入贡院，吃喝拉撒都得在贡院内解决，甚是辛苦。
甚至历朝历代，都有身体年迈多病的考生，考试的时候死在贡院内。
也亏得林大暑年轻力壮，稍稍吃点苦头问题倒是不大。
被朱祭酒拽着做了一天题的林大暑摇头晃脑，唉声叹气：“哎，我那泰山老丈人，今日也不知道抽哪门子风，罢了罢了，总之就是为兄命苦就是了。”
林小寒和小萝莉都懒得理会这矫情的家伙，吩咐婢女好生服侍林大暑后，便各自回房歇息。
翌日，天还没亮，林家小院内便已灯火通明。
不管林大暑是不是废柴，考不考得中进士，参加春闱都是家里的头等大事。
家中上至林家三兄妹，下到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大护卫，以及婢女厨娘帮厨，全都早早的起来了，忙碌着给林大暑准备应试之物。
小到蜡烛、水炭、泥炉，大到被褥，纸墨笔砚，全都一一准备妥当。
厨娘和帮厨半夜就起来了，替林大暑准备好了三日科举所需的吃食干粮。
好一阵忙乱后，众人才簇拥着林大暑出了门，登上林小寒提前准备好的驴车，朝着贡院行去。
不过距离贡院还有两三里路，很是宽敞的道路便被堵死了，驴车完全动弹不得。
街道上已然热闹得与集市没有什么两样，数千名参加礼毕部省试的举子，加上他们的书童婢女奴仆，将贡院门前的道路挤得水泄不通。
有些家境贫寒的举人，手提肩扛着自己的被褥等物，甚至有举人如同田间老农一般，挑着扁担前来参加考试。
林小寒见人太多，便没让小萝莉下车，将婢女留在驴车上陪着小萝莉，他则与林大暑下了驴车，在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的护卫下，挤开人群，朝贡院行去。
得亏四大护卫身强体壮，倒是一路护着林家兄弟，扛着行李挤到了贡院大门外。
此时贡院尚未开门，门外聚集着一众待考举人，正互相高谈阔论，甚至嘈杂。
即便有四大护卫挡开了人潮，这一路走来，林小寒依旧被挤出了一头的汗水。
他抹了把湿漉漉的额头，忍不住吐槽道：“大哥，每年春闱都这般多人吗？”
林大暑这已经是第五次参加春闱了，对于眼前状况早已习惯，笑着点头应道：“没错，今岁因为先帝驾崩，春闱延期的缘故，其实人还算少的。为兄之前去看榜，今岁只有四千余人参考，往年可有五千多人。”
礼部省试前，会在贡院外张贴经过审核，有资格参加春闱的举人名单。
林小寒对此很是无语，果然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历朝历代，莫过如此。
兄弟二人正说着闲话，等待贡院开门时，忽然身旁有人很是惊喜的喊了一句：“三词先生！是三词先生在此！”
林小寒愕然回头，就见身旁不远处一名有些眼熟的举子，正奋力朝他所在的方向挤了过来。
他依稀记得，此人就是前日在桑家瓦子遇到的举人中的一位，貌似名叫什么颜浩。
林小寒正面露微笑，要与对方见礼，谁知四周却因那人的话变得躁动起来。
“三词先生？是说出桑家四句的那位三词先生？”
“三词先生在何处？末学拜见三词先生！”
“三词先生请受末学一拜，先生所言末学谨记在心，叩谢先生。”
“是说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三词先生吗？先生在何处？末学拜见先生！”
四周的一众举人，忽然因为那位举人的高呼变得躁动起来，人群开始朝着林小寒所在的方向涌了过来。
林小寒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被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他当初在桑家瓦子当众抛出横渠四句是为替自己造势没错，但这动静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只看四周举人疯狂朝他所在方向涌来的架势，林小寒就被吓到了。
那么多人，不会直接把他给挤死吧？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也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了一跳，连忙张开手臂阻拦众人。
林小寒可不知道，他前日为了装逼造势，丢出横渠四句后，经过两天时间的发酵，在汴京城内的士林之中引发了何等震动。
随着当日在桑家瓦子那群士子儒生之口，“林三词”以及“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四句话瞬间登上了汴京热搜第一。
原本林小寒就因抄袭了三首诗词，被士林敬为“林三词”，如今这横渠四句一出，其名声自然更盛。
无数士子儒生在听过横渠四句后，对林小寒顶礼膜拜，将其视为人生导师。
林小寒当日在瓦子中向众人讲解横渠四句的话语，也被人用心记录了下来，找到工匠将其刻印了出来，四处散发，替林小寒造势，更令他的名声一时间达到了顶峰。
所以当有人在贡院门前认出他来，并当众喊出“三词先生”这称呼后，顿时引得众人纷纷朝他涌来，想要亲眼一睹林三词的风采。
其狂热程度，比之后世天王巨星出现在公共场合，被狂热粉丝围堵，没什么两样。
听到三词先生出现在贡院前，连远处的考生都躁动起来，人潮开始朝贡院门前涌来。
面对这汹涌的人潮，连贡院门前值守的衙役都被吓坏了，有人立即扭头朝贡院内奔去禀告。
林小寒被众人的热情给吓出一身汗，他生怕如此多人挤在一起，万一发生什么踩踏事故，那可就万死莫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