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流年
第72章流年
楚河从前也看过这篇课文,可因为年代太久远,他又很早就出国念书,所以只模糊的记得是个凄婉的爱情故事,过程不甚明了,只记得是个悲剧结尾。 楚河静静听了一会儿河对岸的声音,这才意识到远处的歌声不是渔歌,而是沿河的酒吧里那些节奏让人癫狂的电子乐。
很多人逃来这里,只为在最美的景色中寻一夜不寻常的艳遇,如今的古城早就不是当初那个静谧的世外桃源了。
果酒入口味道极佳,后劲却不小。余笙口渴,一连喝了三壶,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在不知不觉中烧得通红一片。
楚河付了账,拽着不老实走路左晃右晃的小家伙往回走,可这醉鬼却顽皮得很,拉着楚河的衣裳嚷嚷:“我不想这么早就回客栈去,咱们去河对岸的酒吧玩吧。”
余笙力气出奇的大,楚河哪里拗得过她,只能跟她一块走过石桥往对岸而去。
走在桥中央时,余笙指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大叫:“快看,猪八戒!”
楚河不免失笑,凑过去一看,水中的人儿咧嘴乐呵着,可不就是猪八戒么。
余笙指着水里楚河的倒影说:“咦?怎么又来了个美人儿?难道是高老庄的高小姐?”
楚河看这女人再看八成就要栽进水里去,伸手把她提起来。
“不是说要去酒吧么,快走吧。”
一提到酒吧,余笙顿时两眼放光,大步往河对岸走去。
“哎呀,你快点。”
余笙嫌楚河走得太慢,一把拉过他的手,直把他往前面拽。
楚河低头看了眼握住自己大手的那只又白又嫩的小手,紧紧反握住了,并没有松开的打算。
“一,二,三,四,五,六……第六家,咱们进去吧。”
余笙笑呵呵的把楚河往酒吧里拉,楚河抬头看了眼招牌,流年,这名字倒有点儿意思。
余笙拉着楚河走进酒吧,一屁股坐到吧台前,豪气的拍了拍桌子,笑眯眯的对正洗杯子的酒保说:“麻烦给我两杯酒。”
酒保是个染了黄色头发戴着耳钉的年轻人,他笑着问余笙:“小姐,您喝什么酒?”
余笙眯着眼睛在酒柜里搜寻了一番,玲琅满目,她一个都叫不出名字。
她头有些发晕,拍了拍身旁楚河的肩膀说:“小楚子你想喝什么?今天姐姐我请客,咱们不醉不归。”
余笙下手极重,拍的楚河肩膀一阵生疼。
他深吸了一口凉气,咬牙忍住痛,半晌才对酒保说:“给我一杯威士忌,给她一杯苏打水。”
“凭什么你喝酒,我喝水?买单的人可是我!你这不是欺负人嘛!”余笙拍案而起,红着脸质问楚河。
她这一拍不打紧,整个吧台都一震,巨大的声响引得其他客人侧目。
楚河不着痕迹的用手肘遮住木质吧台上被余笙拍出来的浅浅掌印,怕这位大力士真闹出乱子,忙一把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的哄:“乖,别闹,当心警察叔叔待会儿把你抓走。”
余笙顿时怂了,乖乖坐回椅子里,她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可不想在局子里过夜,再说她现在嘴巴被张妈养的精贵极了,对味道的要求日益提高,肯定吃不惯牢饭。
酒吧小小的舞台上,一个锅盖头,戴黑框眼镜的年轻男孩正抱着吉他唱王菲的老歌《流年》,倒是和这个酒吧的名字相得益彰。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得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酒保将威士忌放到吧台上,楚河刚准备伸手去拿杯子,余笙突然横空伸出一只细白的手,将那杯子给夺了过去。
楚河还没反应过来,余笙已经一扬脖子把整杯酒都灌进了肚子。
酒保见状夸道:“小姐酒量真好。”
楚河一记眼刀扫过去,那酒保吐了吐舌头,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余笙只觉得渴得慌,见楚河的酒上来了,于是就给夺了过来,却不想这杯威士忌里加了冰块,冻得她直缩脖子。
她把冰块嚼得嘎嘣作响,指着小小舞台说:“小楚子,我想唱歌,去那上面唱。”
这女人喝醉了戏怎么这么多?怕不是想得奥斯卡小金人吧?
楚河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一个没注意,余笙已经如同一条滑不溜丢的鱼儿一般窜了出去,一路小跑奔上了舞台。
酒壮怂人胆,余笙仗着自己还有一丝清醒,和那个唱歌的男孩耳语了几句,然而从架子上拿下麦克风,冲吧台前的楚河挥了挥手。
余笙那范儿,就跟在红磡体育馆开演唱会的国际巨星似的。
舞台五颜六色的灯光黯下,只留下一缕暖黄色的追光洒在余笙的头顶,愈发衬得她头发柔顺,肌肤莹润。
吉他伴奏声响起,酒吧里的客人都安静下来,余笙闭上眼睛轻轻的唱:“我看过沙漠下暴雨,看过大海亲吻鲨鱼,看过黄昏追逐黎明,没看过你;我知道美丽会老去,生命之外还有生命,我知道风里有诗句,不知道你……”
余笙今天穿着一件红色连帽卫衣,外面套了件楚河的白色外套,下面搭了一条卷边牛仔裤和一双skechers撞色球鞋,露出一截皓白纤细的脚踝,明明是最简单休闲不过的穿搭,看在楚河眼睛里却远远胜过那些穿国际大牌高定礼服裙子,精心打扮的名媛们。
余笙的唱功算不得好,但她的声音清澈而细致,唱起歌来让听歌的人很有画面感,仿佛舞台上的她在静静叙述一个故事,不急不躁,娓娓道来。
楚河一直觉得,唱歌这件事,唱功是一回事,气质又是另外一回事。
楚河认识余笙这么久,今天还是第一回听她唱歌,此刻他看着聚光灯下唇红齿白的女人,心中猫抓似的痒痒。
他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焦距瞄准了台上的女人,开始摄像。
酒保重新给楚河倒了一杯威士忌,笑着和楚河搭讪:“先生,您女朋友真可爱。”
楚河啜了一口杯子里的酒,纠正道:“她不是女朋友,是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