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套话 - 夫君他貌美如花 - 易四三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83章套话

“还是没有李垣的消息?”元极殿中,李叔同语气不明,只坐在那儿已经让刘盛宁站立不安,他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奴才无能……”

意料之中的大发雷霆没有到来,刘盛宁抬头,没想到他却很平静:“实在找不到就算了,九皇子失足落水,染了寒疾药石枉然,替他准备后事吧。”

刘盛宁立刻懂了他这话的意思,松了口气,道:“是,奴才这就去通知内廷司准备九皇子的丧仪。”

李叔同看了眼给屏风内正在照顾齐帝的安如意,道:”三部尚书之位空缺,当务之急要安排我们的人补上。”

刘盛宁想了想,迟疑地道:“殿下,太子已废,张阁老他们那些老臣本就颇有微词,眼下还是不宜操之过急啊殿下。”

李叔同目光温润,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他说的话,他走到里间看着还在昏睡中的齐帝道:“不过几个顽固不化的老臣,有什么好顾忌的,再过不久就是除夕了,太子已废,父皇您久病不起,朝中大臣纷纷上书立储,以求正位东宫,安定社稷,儿臣觉得他们说得很对。”

齐帝没有反应,李叔同又对着安如意道:“母妃,太后娘娘那边,有劳您费心了。”

安如意:“琮儿放心,太后娘娘虽然因为过度挂念陛下病倒了,可这些日子在太医的精心照料下已经见好,她老人家向来喜爱你,除夕夜宴是大事,一定会来的。”

说到底,对萧太后来说谁当皇帝又有什么重要的呢,无论怎样她都是太后,她的地位谁也撼动不了。

见他们母子这么说刘盛宁知道此事已定再无转寰,他心领神会道:“殿下娘娘放心,皇后病重,废太子又一蹶不振,在皇子府上整日借酒消愁,奴才派人盯着呢。倒是明王……”

“皇叔怎么了?”李叔同声音平淡。

“听说明王府的宋公子前些日子前两天掉进了湖里,明王衣不解带照顾在侧。”

“明皇叔淡泊名利了几十年,如今风流韵事不断,倒也是为他添彩。”他看了刘盛宁一眼,“你做得很好。”

这时候小太监进来禀报:“殿下,您请的朝臣们都到了,正在殿外等候。”

安如意起身给李叔同正了正衣冠:“去吧。”

接近年尾,风雪萧索,整个皇宫都围绕在一种肃杀的氛围中,清凉宫的一间暗室里,贺元晟从送来的食盒的碗底摸出一张纸条。

他快速扫了几眼,然后面无表情地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嘴里端起面前的粥一饮而尽。门外传来响动声,他淡定地坐在原处吃着尚可的饭食。

刘盛宁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贺元晟,满是褶皱的脸上挤出几分真诚的笑:“这几天忙,你怎么样?”

贺元晟:“干爹,多谢干爹挂念,贺幸一切都好。”

“那就好。”刘盛宁笑着打量他,细小的眼睛透出精光,“贺幸,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你说干爹对你怎么样?”

“干爹于贺幸犹如再生父母,贺幸铭感五内,永生难忘。”

刘盛宁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地微笑:“干爹相信你,委屈你呆在这儿也是权宜之计,九皇子失踪了,晋王怀疑是明王暗中所为,急不可耐想要自立为太子,富贵权柄一招得手迷失了眼,干爹没老糊涂,今日我救你,来日你莫忘了。”

贺元晟对上刘盛宁的视线,恭顺地笑道:“干爹放心,干爹对贺幸恩同再造,贺幸没齿难忘。”

刘盛宁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

“干爹方才说,晋王要自立为太子?”贺元晟故作疑惑。

“太子被废,迟则生变,晋王忍了这么多年,功成之日近在眼前,怎么还忍得住。”刘盛宁言语间似乎对李叔同并没有平日里表面那么恭敬,不过就是不知道是在贺元晟面前故意为之还是下意识的真心话。

贺元晟没有作答,听见刘盛宁继续道:“除夕夜宴,太后也会到场,陛下病重难行。皇子之中也只有晋王最合适,受封太子也是顺应天意。”

“明王呢?”

“晋王这些天找尽各种理由打压明王一党,太子被废之后朝臣贬谪的贬谪,辞官的辞官,晋王趁机端掉了一部分明王的人又毫无顾忌提拔自己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文德门一事也和明王所有牵扯,这些日子明王竟然没有任何动作。”

刘盛宁看着他,心里不知在想什么,笑眯眯说。

“明王背后还有世家,他按兵不动,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想要后发制人。”贺元晟却没有和他周旋的意思,一语道破。

刘盛宁笑道:“是这个理,可你我都知道明王不对劲,晋王却没察觉出来,殊不知一味打压只会适得其反,所以啊,到底不是做大事的人,我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贺元晟笑了笑,附和道:“还是干爹有先见之明。”

***

李长泽倚着门框抱着双臂,道:“我这个皇叔果然心黑,五百万,三郎真大气,这是要为他们掏光家底了啊。”

“不至于,”贺景泠看着远处李珩衍消失的地方,“何升他们的命更值钱。”

李长泽隔的不远,高大的身材得天独厚,哪怕就这么散漫随意地站着,周身依旧压迫感十足。只是瞧着对面的人时每每带着的笑意的眼睛总容易让人忽略掉他本身的戾气。

“李珩衍这个时候要这一大笔钱,他是早有准备,不给你任何拒绝的机会。”李长泽道。

贺景泠的头上沾了几片碎雪,他垂着头也没注意,漫不经心道:“除夕夜宴将近,你还是皇长子,怎么都是逃不掉了。”

“你想看吗?”

“皇城戒严,任何风吹草动能会引起李珩衍的注意,我不能去。”

若李珩衍真在那晚动手,斩草除根,李珩衍绝对不会放过他。

“你放心,我能保全自己。”

李长泽大步走了过来,手指带了些凉意,抬手拂去贺景泠头上的碎雪:“雪越下越大了,进屋去吧,你身体刚好。”

两人进去,屋中暖意融融,李长泽替他解了大氅搭到旁边的架子上,贺景泠站在原地余光瞥到书案上一个锦盒。书房里的东西陈设他都再清楚不过,曹叔拿东西过来也都会知会他,所以东西显然不是他的。

“那是什么?”他好奇地问李长泽。

李长泽:“借花献佛,放我哪儿也没用。”

贺景泠饶有兴致地打开:“这是松烟墨。”

“你眼光好,这是上次回京李叔同送的,他倒是大手笔。话说回来也就是他,哪一方都不想得罪。”

“当时齐王得势,李叔同在其锋芒之下显得平常了些,今时不同往日了,”贺景泠在砚面上滴了几滴清水,开始研磨,“李垣失踪他自然着急,再加上李珩衍迟迟没有动作,他心中纵然疑虑却又没有耐心,总想先下手为强,殊不知李珩衍现在需要的就是他的急不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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