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夏涵和顾予锡是明面上的契约夫妻，两个人一个忙着参加名媛酒会，一个忙着带着他的超模们满世界撒欢。

所以大多数时间，顾亦深都会一个人坐在阁楼上，拿起高脚杯倒上一杯红酒，看着窗外万里无云的黑夜，借用沈希留给他的资源，慢慢发展自己的势力。

不过说到底，他也不是一个人。

温从容这个傻丫头，偶尔会跑过来，她也不敢敲门，就独自躲在树后给他打电话。

那时的顾亦深不能确定自己能否在顾氏立足，所以他不想在给予对方一点可能的希望后，又将希望彻底粉碎。

他不接电话，不和温从容见面，让她以为他根本不在乎她。

但他的手机号一直舍不得换，而且经常听一听语音邮箱。

无论遇到什么险境，只要听到温从容的声音，听她自顾自的碎碎念，听她说自己最近的校园生活与少女烦恼，他便又有了可以继续前行的动力。

有一年除夕，顾家邀请了一堆人来他的住处举办酒会，他摆着假笑，三言两语敷衍完便又上了阁楼，从窗户看过去，温从容正对着手机说话，她在努力地笑，却满眼泪水。

顾亦深沉默地收回目光，身子后仰，直接倒在身后的小床上。他看着手机亮了又暗，随后语音邮箱多了一条新消息。

他点开，听到对方欢快而悦耳的嗓音。

“顾亦深，新年快乐呀。”

“你想……听一听我的心跳吗？”

顾亦深看着手机，轻轻笑道：“我很想。”

“我很想见你，很想见温奶奶，也很想和你、温时越、鹿灵攸再过一次生日。”

等到温从容走远了，他便如往常一样悄悄跟上去，确保她平安到家。

那之后，他回到别墅门口，来到对方刚刚待过的那一块地方。

漫天大雪没入脚踝，他在雪地里搜寻了很久，最后找到了那枚金属钥匙。

还找到了她一同落下的红色贺卡。

“结婚证”三个字分外扎眼。

他记得以前的自己分外嫌弃这玩意，好几次都想趁着温从容不注意将其扔了，最后却都被对方给捡了回来。

他总把温从容当作需要被照顾的小孩，但有时他听着手机里她的声音，竟分不清究竟是自己救赎了温从容，还是温从容救赎了自己。

温从容最终还是知道了真相。

那一日顾氏内部周年庆典，顾亦深站在人海末端，默默看着温从容咬牙倔强地与顾予锡对峙。

她瘦瘦小小，却仿佛有无穷的力量，丝毫看不出半点的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