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自从那日下过雪之后，北城的天空就一直是灰蒙蒙的色调，老天爷似是得了重感冒，无论白天黑夜，空气里都夹杂着一股发了霉的海草气味。

“奇怪，没人接呢。”

温从容趴在桌前，边咬着牛奶吸管，边对着手机皱眉。

自打顾亦深那天从医院离开，就被外省的数学竞赛训练营选中，进行为期一周的培训。

而温从容由于脑子一热，直接弃考跑去医院，导致原本的好成绩因为少了一门分数，总成绩掉到了年级中游。

班主任得知真实情况后倒是没有批评她，只是帮她规划好未来的复习计划，按照她现在的水平，考取一中根本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温从容忍不住叹气，势在必得的毕业旅行，可能得往后推一推了。

正想着，温时越突然敲了敲她的房门，大声吆喝道：“出来出来，一会儿和小郭老师一起去医院看温奶奶。”

“知道啦。”

温从容连忙起身，随手就将手机放在枕头下面。

她穿好外套出门时，老远就看到温时越站在院子里打着哈欠，看向她时，眼下黑眼圈分外明显。

温从容咂咂嘴：“你不会告诉我，你这一个月都在好好学习吧。”

温时越立刻给了她一个大白眼：“怎么，就允许你努力考第一，不允许我发愤图强吗？”

小郭老师锁好门从房间里走出来，见两人又开始斗嘴，连忙小跑过去制止：“行了，我的两位小祖宗，要吵回来吵，这天都黑了，还去不去看望温姐了？”

小郭老师在他们俩从小到大的争吵之中永远充当和事佬的角色，如果说顾亦深冷冷一声“闭嘴”就能让他们吓得屁滚尿流，那么小郭老师软绵绵的劝阻顶多让他们停歇三秒钟后继续吵而已。

但是今天特殊情况，两人极快地分开，并且以小郭老师为中心一人走一边，表情看上去十分别扭。

“等温姐回来，大家一起吃个火锅吧。”小郭老师乐呵呵地建议，“正好今天去超市采购时抽奖中了包火锅底料，不用可惜了。”

温从容立刻举手赞同，顺便表示自己比较喜欢吃海带结和香菇。

小郭老师点点头，刚笑着答应她，结果一抬眼，就看着院子小铁门外突然多了一群人，身穿黑衣服，为首的老大眼睛旁还有条很长的疤痕，吓人得很。

小郭老师脸色瞬间惨白。

温时越虽没弄清状况，但见对方模样不像什么好人，立刻隔着铁门，大声质问对方：“你们几个在我家门口做什么呢！”

其中一个光头男人瞥了眼他，粗鲁地笑道：“也不想干什么，小兄弟，我们哥几个也是没办法，有人欠债，我们要钱，天经地义。”

“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们这儿没人欠你钱！”

温时越语调冷了几分。

“小兄弟，你可别唬我，你们这儿确实有人向我借了钱，一分息，三个月。”那人故意将烟吐在温时越的脸上，“不信你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