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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夏

盛老师听了任辞盈的话勃然大怒,觉得自己好心拉她一把,结果她不仅不识好歹,还敢顶撞老师。

任辞盈只觉得盛老师是玻璃心,她明明已经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了。

盛老师对着任辞盈发了一通脾气,指责她不尊师重道,但任辞盈沉默不语的态度并未让他消气。他本指望任辞盈能道歉,并承诺不再跟何常曦那样的学生来往,可任辞盈油盐不进,让他更加恼火。

盛老师最后撂下一句话:“让你爸明天上午来学校一趟!”便转身离开,连看都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任辞盈望着盛老师气冲冲的背影,这小老头好像真被她气得不轻,那两条小短腿倒腾得比平时快多了,也不怕摔着。

见盛老师走远,何常曦才赶紧跑到任辞盈身边。她不是怕盛老师,是实在不想看他那张臭脸,“盛老头跟你说啥了?”

“他让我爸明天早上来学校一趟。”

“为啥啊?你不是考得挺好吗?他又作什么妖?”

任辞盈摆手,“谁知道呢。”

她不愿告诉何常曦真相,是害怕何常曦会像当初对待林一巍那样,担心“耽误”她就选择疏远。任辞盈不想失去何常曦这个朋友,所以她选择了隐瞒。

何常曦的直觉告诉她,任辞盈肯定知道原因,但为什么不说呢?她心里有些困惑。任辞盈岔开话题,笑嘻嘻地拉着何常曦继续做体育训练,何常曦也暂时压下疑问。

吃晚饭时,任辞盈心不在焉地扒拉着碗里的饭,正琢磨着该怎么跟爸爸开口。

爸爸看她一脸心虚犹豫的样子,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是犯什么事了还是想买什么东西了?”

“呃……那个……呃……”

“有话直说,别支支吾吾的。”

“班主任……叫你明天早上去学校一趟。”

爸爸夹菜的手一顿,“你在学校惹啥事了?”

“我根本没做错什么,是他找茬……”任辞盈把傍晚操场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爸爸,越说越觉得盛老师是没事找事,仗着自己是班主任就想逼她低头。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爸爸的神情,爸爸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

他继续夹菜,“跟你班主任说,我明天没空,后天再去学校找他。”

“哦。”

任爸吃完饭就回了房间,关上门。任辞盈坐在饭桌前,听见房间里传来电视的声音。她摸不透爸爸对这事的态度,但心里坚信,无论发生什么事,爸爸一定会站在她这边。

任辞盈写着数学试卷,脑海中却不自觉回想今晚她反驳盛老师的那一幕,然后握着笔自顾自地笑出了声。太爽了!

她认为自己是一个很怂的人。上初中后除了上课偷看小说,考试抄书这些外,她也没做过什么叛逆的事情,就连曾经的死对头齐澄都放过不正面怼。如今,她再次像六年级跟杨老师争执那次一样,挺直腰背,大胆还击。

学校里,老师往往代表着一种权威。他们习惯了学生的服从,自以为可以掌控学生。一旦学生稍有反抗,在他们看来就是挑战权威,于是便习惯性地搬出家长来压制,逼学生就范。

盛老师是这种人,小学时的杨老师也是这种人。任辞盈觉得自己够倒霉的,小学初中都遇上这样的老师。但幸好,她没有被驯服。

后天一早,爸爸没去上班,赶在第二节课上课时来到学校。盛老师不怎么开家长会,所以任爸也只在初一时来过一次学校。盛老师很少单独叫家长,凭着任辞盈昨天交代的路线和残存的记忆,他顺利找到了盛老师的办公室。

经过任辞盈教室窗外时,任爸没急着过去,而是透过窗户快速锁定了女儿的位置,想看看她上课在干什么。

任辞盈感觉窗外有道视线盯着自己,以为是盛老师又来巡查,用余光一瞥,竟看到爸爸那张熟悉的脸!她故作不经意地挺直腰板,装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任爸看了一会儿,才走进办公室。

下课铃一响,任辞盈就冲到办公室门口。门半开着,有老师进出。她透过门缝看到爸爸的身影,他坐得笔直,那副正经的模样让任辞盈忍不住想笑。

预备铃响起,她着急回班,爸爸正好从办公室出来。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见任辞盈只说了句:“快回去上课。”

任辞盈不甘心,小声追问道:“爸,你跟老师怎么说的?”

任爸脚步没停,“没说什么。我就说,你跟谁做朋友是你的自由,我当家长的干涉不了,但选择尊重你的自由。”

任辞盈立刻对爸爸竖起大拇指,“开明!”

任爸瞥了她一眼,“那你就用好成绩来报答我,也向你老师证明你说的那一番话没错。”

“好嘞!一定!”

任辞盈心里很清楚,盛老师发现爸爸说不通,没法逼她妥协,肯定还会找其他法子刁难和报复她。所以当盛老师在课上直接命令她把座位换到最后一排时,任她一点都不惊讶,更不觉得难受。

面对其他同学投来的各种好奇、探究的目光,任辞盈第一次庆幸自己上初中后脸皮练厚了不少,能坦然收拾东西。要是换做小学时的她,那敏感脆弱的自尊心估计又要受不了了。

任辞盈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她把书本摞在桌上,正是上课时间,桌子不能拖拉,只能搬。虽然搬起来很费劲,但她偏偏不让盛老师如愿,脸上仍佯装着镇定。突然,她感觉桌子一轻,擡头对上何常曦柔和的双眸。

“何常曦!上课期间,你随意下座位走动,还有没有把老师放在眼里?”在何常曦帮任辞盈把桌椅搬到新位置时,盛老师厉声质问。

何常曦转过身,一脸“无辜”,“老师,我这是助人为乐啊!您不表扬我,怎么还怪上我了?从小到大,多少老师教导我们要同学之间互帮互助,和谐友爱。我看任辞盈同学搬这么多东西,顺手帮一把多正常啊。难道老师您奉行的是,看到同学有困难就假装看不见吗?”

盛老师被何常曦这套逻辑噎得哑口无言,只能黑着脸让她赶紧回座位坐好。

何常曦的新座位离任辞盈很近。她回到座位,趁盛老师转身写板书的空档,对任辞盈得意地扬起下巴。任辞盈用唇语回了个“厉害”。

盛老师的报复远不止于此。在班会和课堂上,他总爱用各种话阴阳怪气地敲打任辞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老生常谈的一句话了。可惜有些同学啊,不听老师话,自甘堕落非要跟品行不端的人混在一起。到时候考不上高中,可别哭着喊着说老师没提醒过……”

“有的同学啊,基础本来就一般,还不赶紧跟成绩好的同学多交流请教。结果呢,心比天高,以为自己有本事了,想跟谁玩就跟谁玩。我倒要看看,她最后能考出个什么名堂……”

任辞盈充耳不闻。既然他没指名道姓,她又何必上赶着对号入座,自己找气受呢?她沉下心,一头扎进书本里。

“‘ifyoumeetgoodteachersandhelpfulfriends,youwillattaingenuineknowledgeanddevelopproperbehavior.’这句话的意思是:若是遇到良师益友,就能学到真正的学问,端正品行。”盛老师站在讲台上,话锋一转,“可这句话也让我想到有的同学,本来是个好苗子,就是因为不听从师长的教诲,跟品行不端的人接触多了,变得目无尊长,挑战老师,质疑老师……”

他再次含沙射影,目光有意无意扫过任辞盈的方向。班里的同学起初不清楚盛老师说的“有的同学”是谁,但联想到任辞盈突然从后排被调到了第一排,大家心里也都默认指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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