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消失是遇见
颜烟真切感受了一把“忙碌”的多样性，这神域之中混乱堕落的日子让她分不清时间，诺斯也并不去做别的事情，他只是紧紧抱着她，看起来像是几千年几百年没有触碰过她一样。
这让颜烟心中有很多疑惑，她有尝试过呼喊系统，但自从进神域之后系统就再也没有过声音了。
直到颜烟不知道从多少次昏睡中醒来时，系统才响了起来：“宿主。”
颜烟揉揉眼，翻身将真丝被子抱在怀中，脑袋往里面蹭了蹭，含糊不清的问着：“发生什么了吗，我之前喊你都没有回应。”
系统回答的没有纰漏：“因为这里是神域，系统受到压制，所以一直无法出现。”
颜烟想起系统让她脱离的话，慢慢睁开了眼，她眼尾还透着些殷红，不知道是被指腹按的，还是被吻的：“现在，我还要脱离世界吗？”
系统沉默了一瞬，在颜烟催促下才说：“也并不算是脱离。人类的身体待在神域之中本来就有限制，宿主最近也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困倦了吧？”
颜烟怔然，诺斯最近闹腾得厉害，她才觉得自己困是有原因的，原来是因为她已经开始衰竭了吗？
“所以，即使不选择强制脱离，我的时间也并不多了？”
系统默认了，颜烟慢慢坐起身来，指尖轻轻挽着长了不少的头发，比起别离，还有一件事她同样很在意。
“我感觉诺斯他，”颜烟咬了咬唇，她不知道解释那直觉般的感觉，“你们神君，魂魄都归位后会想起这些事情吗？”
系统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道：“无法探测问题答案。宿主，关于脱离世界，你是选择即刻脱离，还是等待自然枯竭？”
颜烟没有犹豫：“我现在还不想走。”
“好的，尊重宿主选择。”
耳边又安静了下去，颜烟却觉得心里乱糟糟一片，她试图捋出个清楚来。
一开始，她为了得道成仙，允诺了系统，以帮助神君渡劫为由，前往多个轮回世界帮助任务对象平安稳定过完一生，或是为了制止任务对象破坏世界规则，不管怎么说，她总都是陪在任务对象身边的。
她从系统口中打探到了一些消息，神君要渡劫是因为犯了错，要受尽十二世之外的轮回之苦，那一定是很严峻的错误。
“复活.....”颜烟低声说着，她听系统说过，神君是为了复活一个人，才被罚的，那她能不能打个赌，赌这个人和她有关？
更或者她胆子再大一点，赌那个人就是她自己？
以前的颜烟满脑子只有成仙，单纯又懵懂，对自己被系统找上门这件事来一点反应都没有，现在的颜烟却不一样了，她能够从蛛丝马迹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醒了？”
诺斯再一次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边，不过这一次是侧躺在床上，声音也懒懒散散的。
颜烟转过头去，诺斯半靠在她的枕头上，手里还拿着本厚重的书，那本书她之前也看过，是实时记载神明管辖范围下发生的事情的书。
她垂眸看着诺斯，他身上有着比黑暗神更为浓郁的奇特气质，那像是经过漫长时光后酿成的酒，醇厚，留香，颜烟能感觉到他身上沉淀的岁月痕迹。
诺斯的动作懒洋洋的，像是已经餍足了的猛兽，在此刻安静陪伴在她的身边，他不说话，只是偶尔用那滚烫又专注的目光回望着她。
她慢慢在诺斯身旁趴下，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着他完美的下颌，深邃的轮廓，还有那双仿佛装满一切的眼眸。
有些东西，她想，她还不用问，就有了答案。
颜烟主动往诺斯怀里靠拢，慢慢把头从他的手臂和厚书的缝隙中探出来，诺斯见她这副样子，揉了揉她的头，贴在她耳后低笑了一声：“今天这么主动？”
“我只是来看看书，”颜烟耳廓变得温热，“我陪着你看，不好吗？”
诺斯猩红的眼泛着柔光，微微弯了弯：“好。”
那本书上记载着很多事情，在诺斯刻意放慢的步调下，颜烟慢慢了解到了这个世界现在的格局情况。
在黑暗神与光明神保持着距离的同时，君权开始悄然发展，并不断挤压着教会的权力，隐约有种要笼络一切甚至取缔神明的趋势。
“唔，这个发展我倒是没有想过。”颜烟眨眨眼，看现在很长一段时间神明在大陆的话语权要被削弱了。
“神本就不能长久在人前露面，不过是怕信仰缺失导致陨落，才会挑一些时间段降临。”
诺斯低声给颜烟解释着，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有安全感，放轻放缓的时候更显得格外温柔。
他的怀抱也是温暖令人沉醉的，颜烟突然很想吻他，她像是也学到了点黑暗神的无原则，想做就做。
她飞快转过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又在他想吻过来的时候捂住了他的嘴，无辜地看着他。
诺斯狭长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无奈地看着她，声音闷闷地从她手心中传出来：“看来你是真的睡饱了，都敢主动挑衅我了。”
他说话时带着湿意的热气喷洒在手心上，颜烟慢吞吞收回手，目光飘忽：“也没有吧，只是突然觉得想亲亲你。”
“你会陨落吗？”她认真凝视着他，长软的睫羽有些不安的颤动着。
“不会。”他伸手将颜烟的头摁进怀里，“起码在我得到你足够的爱之前，我不会陨落。”
颜烟吸了口气，鼻尖全是他的气息，她的声音带着些颤抖，像是在因为未知的事情恐惧：“如果我先消失了呢？”
诺斯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一些让他戾气翻滚的事情，阴冷沉凝的威压覆盖在他刻意制造的温和表情上，连神域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凌厉杀意而颤动了片刻。
但很快，他压下了那些会让人恐惧战栗的情绪，安抚般拍了拍颜烟的后背。
他修长的指揪住颜烟的后脖颈，逗猫似的按了按，声音沉稳笃定：“那也没关系。”
颜烟猛然抬起头，她额前的头发有一缕翘了起来，这让她看上去呆呆的：“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诺斯眉头微挑，捏了捏她的脸：“我的意思是，消失了也没关系，因为有我在。”
“我会替你挡下所有，一次又一次的引领你回到我身边。”
他慢慢压近，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蹭了蹭，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温柔说着：“不要害怕，消失只是代表着下一次的遇见。”
颜烟垂下眼，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的相遇要这样大费周章，但他付出的一定比她见到的，想像到的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