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占颜之死 - 女王不要太高冷 - 倾如玥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一百一十二章占颜之死

池水像发亮的丝绒,在宁静的夜里泛着幽光。从水面吹来的风柔柔的,还带着一阵雨后的清新,岸边的柳枝随风摇摆,几条全身金黄的锦鲤正在与垂入水面的柳枝玩耍嬉戏。

濛雨池边的假山旁,站满了身穿铠甲的士兵,他们个个手持利刃,锐利的目光中透着机警。

明天就是占颜及其党羽行刑的日子,为了避免横生枝节,大世子已派人将地牢围了个水泄不通,占广和王翼还没有抓获,他只能加倍小心。

地牢的门由厚厚的青石板做成,牢门的另一边就是一个不见天日的世界。

由于占广逃走,石门上又加了一把遥控锁,控制器就掌握在大世子的手中,除了日常换班,任何人都不能随意的出入。

大世子带着侍从进入地牢,来到了最底层占颜的牢房。

牢门打开,一股霉味就涌了出来,他微微蹙眉,抬起脚走了进去。

这间牢房就是以前关押占广的那间,只是没有了以前的昏暗,一盏装在墙上的射灯将整间牢房照的通明。

在牢房正中站着一个须发皆白身材挺拔的老者,他正在目光炯炯的看着刚刚进来的大世子。

“大世子殿下怎么能来这等肮脏不堪的地方?”占颜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

“明日侯爷上路,今日父王让本世子来送送侯爷!”

大世子不卑不亢的说完,就让侍从将食盒打开放在了占颜的面前。

“罪臣多谢王上体恤!”

占颜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唇角,眼神里有丝出乎意料的失落。

从被关入地牢的那天起,他就等待着尔多王以胜利者的姿态来讥讽他,他要让尔多王看看,自己依旧是那个无所畏惧的占颜。

可是一天天的过去了,除了在屋里肆意横行的蟑螂,他什么也没有等到。

好不容易等到了牢门开启,等来的却不是尔多王。

他没想到,那个在先王面前唯唯诺诺的男孩竟然有如此的城府,看似忍气吞声的任由着他招兵买马、扩充军力,又任由着占广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原来这一切都是尔多王精心编织的大网,为的就是一举捣毁他几十年来的经营。

尔多王以占广为诱饵,一步一步的诱使他钻入了早已布置好的圈套。

他暗暗的叹了口气,刚刚强打的精神渐渐地萎顿起来,仿佛一下子就苍老了十几年。

原来尔多王虽然急于铲除他的势力,但却从未将他看成真正的对手。

他一生戎马、意气风发,没想到老了竟折损在一个小辈的手中。

他慢慢地坐到地上,拿起酒壶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辛辣的感觉瞬间便冲入味蕾。

他淡淡地笑了笑,这还真是自己喜欢的烈酒,不仅可以暖身,还可以激发自己的斗志,只是这次激发的只有道不尽的无奈和落寂。

长刀剑戟,血雨腥风,他踏着尸海浴血而来,终于走上了众人仰望的位置。

先王离世后,他每每看到那个面目白净,一脸温和的男孩,心里就愤愤不平。

为什么自己跟随先王打下的江山要拱手让给这样一个懦弱的小辈?

于是,在朝外,他开始有意笼络对他有用的人,在朝中,他狂妄自大的以开国元老自称,总是有意无意的针对尔多王。

慢慢的,尔多王的话越来越少,到后来竟专心在玫瑰花圃里种花除草,而他则放心的在外扩充实力,他仿佛看到了那个王座正在向自己招手。

一阵酸楚向他袭来,酒虽然烈,但依然无法掩盖他内心的失落。

他一直把尔多王当成一个受先王打击的懦弱小儿,没想到就是这个小儿竟然将自己这棵盘踞尔多族多年的参天大树连根拔起,而且还是这样的彻头彻尾。

“侯爷还有什么话要留下吗?”

大世子看着从前这个不可一世,现在却一脸颓丧的占颜问道。

占颜默默的摇了摇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既已经起了不臣之心,就要承担失败的后果。

好在广儿已经被成功救了出去,否则他们占家就真的要从这个地心消失了。

只是尔多王既然有如此手段,他的广儿能顺利的逃脱吗?一丝担忧从他的眉间透了出来。

“父王已经下了红色通缉令,就是占广逃到地表,也会将他捉拿正法!”大世子看着占颜的神情不屑的说道。

砰的一声,酒壶从占颜颤抖的手中落下,他浑身颤抖的摸索着掉到地上的酒壶,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他最后的希望也让尔多王的红色通缉令给打碎了。

大世子弯下腰,将酒壶捡起塞进他的手中,他毫无表情的看着这个一夜之间就沦为阶下囚的占颜。

曾经令父王寝食不安的占候,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满脸泪痕、不堪一击的耄耋老人。

他由衷的敬佩父王,为了不让那个威风凛凛的占候再次出现在族人的面前,父王才特意叮嘱,叫他把红色通缉令的事告诉占颜。

果然红色通缉令成了压垮这个倔强老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转天,天还没亮,河堤岸上就人山人海。

喧哗的人声盖过了涛涛的流水声,一座座整齐的木架上挂着行刑的套索,就似招魂幡般在河风的吹拂下左右摇摆。

七点刚过,人群就骚动了起来,大世子殿下和星离将军已经率先来到了刑场,他们站在观刑台上一个星目朗朗,一个满面寒冰。

过了不久,王府侍卫军就押着黑压压的一群人走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占颜白发蓬乱,一身囚衣,曾经炯炯有神的眼睛变得如死鱼一般。

后面的周彦勋以及先奇军的大将也无一例外的面如死灰。

走在最后的是他们的家眷,男女老幼,神情萧索,不知是谁突然哭了起来,紧接着妇孺孩子的哭声就连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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