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倒v结束）

第52章（倒v结束）

江淮嘴角微微勾起一些,食指从浅色的袖袍里头伸出来，纤长的玉指轻点在柳去面前，勾勾指尖,柳去愣了愣，随后会意一般,竟乖乖地将脑袋凑过来。

唇齿轻启,江淮在他耳侧小声说了几个字。

柳去愣神得更厉害了,江淮撤回去的片刻,他双目中竟还有些失神，眼瞳慢慢回焦,他似乎是不可思议地看了江淮一眼,那永远充满挑衅的面孔上,眼下只是愣愣地回道：

“大，大人...不可...”

他在害怕。

江淮的目光上下打量过他，轻轻笑一声。

约莫是经历过濒死的绝望与痛楚,现下的柳去，似乎与现前江淮所见有些不同了。

“如果我说,我可以给你的，比那位要给的多呢？”

江淮将指尖轻点在他同柳去之间，一只如玉脂般漂亮的纤手,待到双方的目光都向那只手看去,江淮以桌为面，轻轻画了一个圈。

“他可以保你活着,我可以保你自由，”

江淮擡头望向对面向着他那只手愣神的柳去,衣袖扫过木质的桌面，浅色的衣袍衬出修长且挺拔的身子,如画的面孔上，江淮笑眼望向柳去，

“只要我江淮活着一天，就没有人能限制你。”

柳去的身子又微微颤动起来，与先前的恐惧不同，这是激动。

柳去确实太想要自由了。

他从前在柳家，作为柳家一个不能再不起眼的旁支，他们的所有努力，都是在给主家铺路，同主家一道去皇都，是他们这些旁支子弟最好的出路。

在世家盛行的大昭，旁支永远也不可能摆脱主家，他们依赖世家的名声而生，却也毕生为此而死，想要突破而获得向上的自由，是柳去一直以来的愿望。

他的野心，也正因此。

他以为，他拼命就可以摆脱自己的身份，却没想到无论如何，他对于柳家而言，只是一颗可以随时丢弃的棋子。

为此，他还丢失了最原始的自由。

他被那暗无天日的牢房囚禁了数十年，从干仁十六年开始。当年的事情需要有人顶罪，所以他是那个替罪羊。

不杀他，只是因为柳家的人告诉他，他还有用，他以后会自由的。

数年的日子已将他折磨得不成人形，如果不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自由，柳去想，恐怕他早就死了。

他实在，太想要那一份自由了。

他这些年来的疯也好，颠也罢，全权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离开这座囚笼，十年的功夫，他早就对柳家丧失期望了。

所以他找上了江淮，也许是自己那日吓到他了吧？柳去想，回想起那日同江淮见面，他不顾一切地冲破牢笼。

不能怪自己，他真的，太久没有离开过那见不到光亮的牢笼了。

但他没想到这事还有别人会知道。

那日之后，他从柳家的走狗成了那人的走狗。

其实都一样，但好歹能从那牢笼里头出来，柳去的奢望已经很小很小了，他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所以今日江淮同他说这些的时候，他回想起这些年他的努力，好似初心得到了回应一般，柳去颤动得愈发厉害了，目光滞了滞，他有些失神地望向江淮，嗫嚅道：

“江大人，说的都是真的？”

那枯槁的面孔上，一双如燃灯枯尽般蜡黄的眼瞳，江淮瞧见里头似乎有了些光亮。

是烛火。

江淮轻轻点头，柳去又失神了片刻，稍后，烛火烧尽，柳去的面孔又回到了先前那挑衅般的嘴脸，笑容满面：

“哎呀呀，江大人对我可真好。反正，当柳家的狗，当那人的狗都一样，但他们都没有江大人对我好，不如给江大人当狗。”

江淮擡眼瞧向他，神色之中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过后，他擡手轻抵下巴咳嗽一声：

“咳...那个，非要当狗吗？我不是很会养宠物。”

柳去面上的笑容又滞住了：

云崖忍不住低头去，然而肩膀上的颤动却是掩饰不住的：

他家大人，真是幽默啊......

————

到姚皴端着姜茶进来的时候，柳去已经不见了身影。

“大人，姜茶熬好了，喝一些吧，小心烫。”

小碗之中的姜茶冒着热气，姚皴的面庞似乎从进来的时候便有些泛红，也不知是在厨房里头待过了，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江淮接过姚皴递来的姜茶，小口喝起来。进来之后，姚皴的目光便四下张望，似乎寻着什么。

半天没寻见，姚皴的神色中露出来一些疑惑：

“江大人？那，那人呢？”

他说的当然是柳去，其实原先姚皴进来时候的目光还要凶狠一些，他早就想找那人兴师问罪了，江大人体弱，怎可如此对待江大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定叫人吃不了兜着走。

可他转念一想，江大人此时也在这屋子里头呢，一想起方才江淮叫他解衣裳扣结的时候，那濡湿清透的布料似乎还在他掌心，冰凉的触感轻轻敲打了一下他的脑袋，姚皴整个人都有些酥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