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针锋相对

“……”

这句话，许妄说得极轻，像是羽毛一样没有任何重量。可桌子对面的杨红樱却一下被砸成了哑巴。她怔怔的看着许妄，脸上还僵着一点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笑意。

许妄把她的错愕和心虚尽收眼底，在最初的嘲讽过后眸子里慢慢荡开一圈得意。

她故意把话说得很难听，像是在发泄，又像是在较劲。

“你的那个儿子跟我没关系，什么姐姐弟弟的八竿子都打不着。杨红樱，你少在这儿乱攀亲戚。”

杨红樱的温柔慈爱在许妄的尖锐下再也无法维持。她收敛了脸上强装出来的表情，沉声对许妄说：“小妄，话不是这么讲的。不管你的亲生父亲是谁，你和他都是一个妈妈生的……”

“一个妈妈生的，然后呢？”许妄打断了她，“这能代表什么吗？”

“我……”杨红樱一时解释不出来。

许妄深吸一口气，稍稍压下一点暴躁的情绪，微微笑着看着杨红樱：“我和他都是你亲生的。他从来到这个世上就有妈妈陪伴着长大，而我呢？你十七年来对我不闻不问，现在又来找我说这些，你不觉得心中有愧吗？”

“妈妈，的确是对不起你……”在这件事上，杨红樱实在是理亏，除了道歉她现在说不出别的话来。

“别在我面前装。”许妄根本不领情。她紧盯着杨红樱，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姿态看起来随意实则却紧绷，就像一只浑身是刺的刺猬。

“你对不起的人可不止我一个，要道歉，你该去外婆的坟前道。外婆养你几十年，你却连她死都不肯回来看一眼。你不仅当妈当得失败，你当女儿也同样失败。”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次为什么回来。你又离婚了，那个疼你爱你的男人让你净身出户，连儿子都没要。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不是你儿子的亲爹吧？”

“……”

杨红樱脸上的血色随着许妄的话一点一点褪尽。当许妄最后一个字落地时，她整张脸都苍白了。

许妄好笑的看着她的反应，眼神冷漠得仿佛在看一个外人。

她低敛着眼皮，视线落在身前的桌面上，嘴唇张张合合半晌才勉强挤出一句话来。

“小妄，这都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不要管那么多。”

“我为什么不管？”许妄质问：“你们大人之间的事情最终后果不还是要我们小孩儿来承担吗？”

“……”数不清是第几次，杨红樱被堵得哑口无言。

许妄将她的遮羞布一寸一寸撕了个干净，逼着她直面自己肮脏的内心。

“事已至此，你就别在这儿装什么母女情深了。说吧，你找我到底是想干什么。”

话都摊开了，杨红樱就是想装也装不下去。她沉沉的叹了口气，重新抬眼直视着许妄，有些艰涩的道：“小妄，既然你调查了妈妈，就应该知道妈妈现在很困难。”

“妈妈净身出户，身边还带着一个正在上高中的儿子，现在连吃饭都是个问题。妈妈的确是对不起你，可妈妈到底给了你一条生命，你现在上大学了有能力赚钱了，不能不管妈妈呀。”

许妄不为所动，甚至还有点想骂人：“我为什么要管你？你享福的时候记不起我，落难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还有个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