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我不知道！剑芒境！

雨，如注般倾洒而下，仿佛要将这世间的血腥与罪恶一并冲刷干净。

秦衡站在尸堆之中，周围是一片死寂，唯有雨水砸落在地上的声响，和着那尚未干涸的鲜血，汇聚成一条条触目惊心的暗红色溪流。

他双眸中的血色早已散去，变得空洞而冷漠，剑身上的血迹也被雨水冲去。

方才的疯狂杀戮，让他此刻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与困惑。

他看着满地的尸体，有强者，有弱者，有男人，有女人，他们或惊恐，或绝望，或愤怒的面容在他眼前不断浮现。

秦衡自问，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他本不想杀这些人，只想为父亲报仇，守护自己在乎的人。

然而，这些人却为了贪婪，为了那所谓的宝物神药和高额悬赏，为了些莫须有的东西一次次地逼他，一次次地想要取他性命。

他不得不反抗，不得不杀，直到最后，一个活口都不留。

他缓缓蹲下身子，捡起一块沾满鲜血的石头，紧紧地握在手中。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混合着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液体。

他的心中突然充满了无尽的空虚，仿佛自己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方向。

就在这时，一个微弱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死寂。

“不……别杀我，求……求你，饶我一命。”

秦衡抬起头，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正在痛苦呻吟，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哀求，不断重复这句话，似乎已经被吓破胆，已经六神无主。

秦衡站起身，缓缓走到那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若今日败的是我，你会怎么做？”秦衡的语气很平淡。

那人张了张嘴，好似渐渐回过神来，眼中慢慢恢复了清明，看清了秦衡的面容，却无言以对。

他知道，如果今日败的是秦衡，他们这些人绝对不会放过他，定会将他碎尸万段。

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秦衡看着眼前这个绝望的人，心中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举起手中的长剑，毫不犹豫地挥下。一道璀璨的剑光闪过，那人的头颅瞬间滚落。

秦衡收回长剑，再次陷入了沉思。

也许他一开始就给了这些围杀的人一次逃命的机会，干脆利落直接斩断温天龙一条手臂，是震慑人心，然而他们心里的侥幸却没让他们立即放弃，或许觉得是秦衡运气好，并非真正的实力强大，总之他们没有选择放弃，而那温天龙也许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或许也明白了秦衡绝不会放他一条生路，知道自己今日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以自己为引子，所以秦衡杀了他，再杀那数位真武境，再杀秦家四人，这些人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选择逃跑，可他们还是没有逃……

秦衡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在想，这些人为何如此执着，难道欲望与贪婪真的能让人忘却生死吗？

他的思绪越发混乱，开始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

突然，一股力量从他体内汹涌而出，那是杀生剑诀的传承在此时开始反噬。

一股狂暴的力量瞬间席卷他的全身。

他的双眸变得血红无比，似要滴出血来，无尽杀意如沸腾的岩浆般在体内翻滚，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完全淹没。

在这股力量的影响下，秦衡瞬间陷入癫狂。

“杀！杀！杀！”

“杀！！！！！”

他仰天怒啸，声音响彻云霄，手中长剑不受控制乱舞，他的理智在这一刻似乎被完全吞噬，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毁灭。

“秦衡，正视自己的内心！”

正在这时，界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炸响。

秦衡的心中一震，我的内心？

“不错，静下心来，正视自己的内心。”

我的内心……

界：“好好想想，秦衡，你为何而战？”

秦衡：“我……我为父报仇，为守护我所在乎的人而战。”

界：“为何而杀？”

秦衡：“他们贪婪，他们逼我，他们想要我的命，我不得不杀，为了生存，为了保护我自己。”

“你真的只是为了这些吗？”

”还是说……”

界的声音微微一顿，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你是在杀戮中得到了某种……”

“满足！”

秦衡：“我……我不知道。”

秦衡沉默了，这个问题如同一把利剑，直刺他的心灵。

秦衡闭上了眼睛，任由雨水冲刷着他的脸庞，他的思绪如同这雨水一般，淅淅沥沥，连绵不绝。

雨水不断地淋在他的身上，可他如同一块石头，一动不动，就那样静静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