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弋阳郡王

第75章弋阳郡王

秋末冬初赶路，到了京都便要下雪，老王妃——也就是小郡王朱贵琋的母亲，果然就给沐秋水准备了足够的冬衣。

沐秋水感激她的贴心，便决意心无旁骛，一路好好保护她的儿子。

冠礼结束后，郡王会再回一次在江陵的辽王府，一切打点妥当后，变会启程奔赴弋阳就藩，从此非召，否则不会踏出封地半步，违者，轻只论抗旨，重可论谋反。

沐秋水与朱贵琋同乘一辆马车，跟着车队一起往顺天府而去。她想起来第一次见到朱贵琋时，他还只是个瘦弱少年。

因为长短脚的天生缺陷，朱贵琋小时候颇不得父亲宠爱。也常常被大哥嘲笑，加之有一个非常精明的二哥在中间，最年幼的他在父亲面前从来得不到重视，因此养成了阴郁的个性。

唯一的慰藉便是母亲非常疼爱他，这中颇不平衡的父母之爱让他的个性愈加古怪。

而自从大哥被废，辽王不主事后，能弹压朱贵琋的人便都不在。他日渐嚣张起来，身上终日带着一条牛皮编织而出的鞭子，在府中责打下人是常有的事。

仿佛只有给别人加诸痛苦，才能抵消他的自卑。

若不是因为出身尊贵，这样的人怕是谁都不愿亲近。府中的下人也都畏惧他，伺候起来皆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沐秋水初来乍到时，便很不喜欢这个眼神阴沉的少年，她几乎天天能看到，朱贵琋身边的婢女身上带着淤青。

那一日她亲眼看到，朱贵琋午睡起床后，只因为小婢女端茶水的动作慢了几拍，朱贵琋便掏出鞭子挥手朝她抽去。

沐秋水终于按耐不住，上前拦在中间，伸手在空中一把抓住鞭子，收力将其从对方手中夺过来。

朱贵琋原本手中握着皮鞭，被她一拉之下超前踉跄一步险些摔倒。他对此大吃一惊，连那个本要挨揍的小宫女也大惊失色。

朱贵琋冲上来，像个撒泼的孩子狠狠一拳打在沐秋水手臂上，又要去抢鞭子，她侧身闪过使他扑了个空。

对方愤怒地质问道：“混账东西，你干什么？”

此时王府的左右长史也正好因事而来。左右长史除了在王府主理琐事，平日还要负责观察、劝导诸王的言行品德，若是亲王获罪，他们二人也必受诛连。

当年成祖起兵靖难，便是先杀了府中长史。

沐秋水不卑不亢道：“小芙年纪还小，王爷何不再给她一次机会，一味责打是没有用的。”

朱贵琋道：“你这混账懂什么，棍棒底下才出好奴才，我好好让她长长记性她才晓得这么伺候主子，把鞭子给我。”

“王爷前日才教训过她，小芙脖子上的淤青还在。”

“滚开！”

朱贵琋年纪虽小，但蛮横异常，最后沐秋水说：“殿下就算想要教训奴才，也应当节制而为。皇上不喜欢辽王府，若是苛待宫女的名声传出去，岂不是惹祸上身？”

一旁左长史闻言如大梦初醒，连忙附和说：“这话说的是，按照大明律，虐待良民是要加罪的。陛下若真计较起来，就是藩王也一样问罪不会顾及勤勉，殿下请三思。”

朱贵琋哪里听得进去，仍旧又叫又闹，一副抵死不从的样子。

沐秋水见他疯癫，只好搬出辽王说：“两年前赠刀案中，您的兄长辽王可算是死里逃生，殿下可否想过，皇上心里是否因此心存芥蒂？若是辽王府再惹出事端，覆灭与否仅在皇上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