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插翅难逃

第109章插翅难逃

很长一段时间，沐秋水的心都是一池平静的水面，对于过去种种她已尽力不再回忆。

她已经准备好永远漂泊在外的日子。

顾长溪的出现却像一块石子丢入深潭之中，迅速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将湖面搅得天翻地覆。

“你为什么不能？”燕郎冷着脸问，她若是护着顾长溪，他便要替王爷除掉她。

“他何错之有你要我杀他？”

对方发出一声嘲讽的声音说：“你面前这个男人，玩弄你、抛弃你，这还不够？”

顾长溪看着她，痛心于原来她心里对他的恨，从来不曾因时间而减少。

他亲眼见到她的遗体，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她的死让他肝肠寸断，现在却又这样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他面前。若不是这危急的现况，他一定要问一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沐秋水淡淡地说：“……即便如此，那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个人恩怨。”

燕郎轻哼一声说：“你以为这样兴师动众是为了什么？他是替朝廷过来打探王爷动向的。本地卫所部署遵的皆是王爷的意思。若是让他回去如实禀报了，岂非对王爷不利？”

她心里一惊，原来他是替朝廷来办事的，那便是辽王的敌人。

“明白了吗？”燕郎补充道：“你应该替王爷杀了他。”

她是辽王的人，就该忠人之事，两人之间只能保全一人。

她和他之间孰轻孰重？面前这个负心薄情的男人，她没道理要为他送死。

所以她握紧了手铳的木柄并打开火门。

她最后又抬头看他一眼。

沐秋水心里很清楚，顾长溪是绝对逃不掉的，除非死，否则决计不可能从这里离开。

顾长溪亦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他已经做好面对死亡的准备，但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送他这一程的人会是他魂牵梦萦的那个人。

她的脸上是冷漠和决绝，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连一声问候都不能给到她。

顾长溪眼睁睁看着她将火捻放入火门并倒上少许火药，随后将手柄后端顶住自己的肩膀指向他。

他在震惊之后迅速平静下来，既然难逃一死，死在她手里倒是一种变相的成全。于是他坦然接受，只是轻轻说了句：“你还在就太好了。”

声音虽然很轻，但足够沐秋水听见。

沐秋水的神色稍有变化，但是太迟了，火铳已更快地发出一声巨响。她看见他猛然向后退了几步，并蹙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