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分流

第176章分流

月娘子拉着裘纤走到室外。  “娜儿，你想跟我说什么？”月娘子低声问。

裘纤直言道：“月娘子，我是想说，月稀楼与秦楼不同，有些事不要赶尽杀绝。”

“你的意思是？”

“反正我们月稀楼现在也容纳不了太多人，就算想要吃下秦楼，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月娘子看了眼身后，又迟疑地瞧了眼裘纤，“你不会是想将歌舞大会的创意给她们用吧？！”

裘纤点了点头。

月娘子连忙摆手，“不行不行，到时候我们月稀楼可怎么办？好不容易才积攒的人气，岂不是要跑走一半！”

“月娘子，你先听我说。”裘纤拉着一脸受惊的月娘子，放柔了声音，继续道：“你想想，当初秦楼仗着虞行首是怎样在北晔横行霸道的，当时好些青楼都被抢走了生意，因为做不下去而关门，能够生存下来的，哪一个不是对秦楼心怀恨意？

就连你不也是一样的吗？这商场上的事情可说不准，就比如秦楼，谁能料到它现在墙倒众人推？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若你能大度一些，将赚钱的秘密告诉大家，那么她们肯定会感激你的，万一有一天你不小心走上了秦楼的老路，那些你曾经帮助过的人，或许会顾念你的好，反过来帮你。”

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

月娘子一下子就将自己代入到了裘纤所描绘的场景当中。

是啊，当初她多么痛恨秦楼的不折手段，若非自己强硬，月稀楼恐怕也在六年前就关门大吉了。

眼下旁的青楼里的姑娘都跑到月稀楼来了，如果月稀楼收下她们，那其他青楼定然开不下去！

她尝试过那种绝望的感觉。

如什娜所言，在商场上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你说的有道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月娘子未免惆怅，“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竟会因为生意太好，而将客人给分出去。”

月娘子离开后，立马收下了从秦楼里调头过来的姑娘，但把其他楼里的姑娘都统统送了回去。

并且还答应无条件帮助他们开展歌舞大会。

同时还搞出个联合歌舞大会，届时会在月稀楼举行，之后，每年都会重新抽签决定下一次举办联合歌舞大会的地点。

这可新鲜了！

北晔所有的青楼都忙碌了起来，除了秦楼。

秦娘子那一头黑发，在一夜之间就白了大半！

楼里的姑娘纷纷调头，去了大半不说，偏生楼里还没有一个客人光顾，她现在都要愁死了。

若非虞行首叮嘱她不可提前坏事，她真想派人去月稀楼大闹一通。

又一雪夜。

城内一客栈，一位压低帽檐，衣着朴素的女子急匆匆地行走在路上，这次，原本护她周全的四位仆从只隔得老远跟着，并未叫女子发觉。

过了会儿，女子左顾右盼一圈，而后便像个泥鳅一样溜进了秦楼的后院。

后院有人接应她，仔细一看竟然是秦娘子。

“秦娘子，我要的人呢，你可给我准备好了？”摘下帷帽，那偷偷摸摸的女子竟是虞行首。

秦娘子递给虞行首一张素白面巾，贼兮兮地笑道：“听了你的吩咐我不敢耽搁，早就找好了。”

“可信得过？”虞行首警惕地问。

秦娘子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这姑娘原本就是咱们秦楼里的人，可后来不知为何染上了花柳病，我就把人偷偷给送走了。

要说那姑娘一家也是够惨的，一家六口居住在山洞里，父亲亡故，就一母亲带着五个半大不小的子女过活，除了那姑娘能出来挣钱以外，其他的都且年幼着呢。

我答应她，如果她愿意帮忙，结束后我便给她家一百两银子做安置费，放心吧，她没有几日活头了，为了家中的母亲和兄弟姐妹，肯定也会守口如瓶的。”

“好！带我进去看看。”为了秦楼，虞行首料定秦娘子不会诓骗自己。

秦娘子领着虞行首来到后院的一间小屋，周遭环境有些荒凉，杂草都没过膝盖了，这院子本是用来关一些不听话的姑娘，所以秦娘子也没有派人故意收拾。

大门都有些阴湿，门一推开，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虞行首呛得后退好几步，胃里隐隐有些作呕。

屋子里突然传来一道孱弱的疑惑声，“是秦娘子吗……”

“是，是我。”秦娘子答应一声，而后谄媚地看向虞行首。

虞行首深吸了口气，才忍着不适走进屋里。

秦娘子忙拿出火折子，将室内点亮。

虞行首刚准备下脚，一只老鼠便从她脚边蹿逃而过。

她吓得一个激灵，但忍着没有尖叫出声。

秦娘子不好意思地笑笑，连忙后退两步搀扶着虞行首。

脚下，潮湿的地面生长出许多杂草，就连墙壁都是成片的霉斑。

走近一看，屋子里放着一张跛脚拔步床，红色帐幔早已褪色，而那岌岌可危的床上正躺着一个瘦弱的人影。

烛火渐渐照亮，那人影也变得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