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偷袭

长公主惊愕不已的尖叫声骤然打断了勃然大怒的宋淮。

二人对视一眼，又同时看向了身后的松青等人。

皎皎的手攀着宋淮的肩膀，有些担忧的望向了内院的方向。

段壑面无表情的张着一张嘴巴，被好好地压在人群之中，骤见他们回首，不屑扭头。

侍卫们黑压压的跟了一尾巴，个个谨慎戒备，并未瞧见什么异象。

“保护好皎皎，看好段壑，莫要教他被人救走了！”宋淮低声吩咐了一句。

他与林尽染一前一后掠入大院之中，恰好撞见背对着他们的齐王。

齐王身侧的侍卫不似他们离去前那般的的多了，只剩下零零散散几个小队。

长公主等人身上都沾染了血迹，提着剑咬牙瞧着齐王。

望见齐王身后的宋淮，长公主神情微顿，朝着儿子使了个眼色。

然在二人出现在转角之时，侍卫早早地就发现了二人的踪迹。

瞧见宋淮二人欲有躲藏之势，侍卫厉声喝道：“莫走！不许轻举妄动！”

齐王猛然回头，冷眼瞧着宋淮与林尽染二人，眼底泛着几分寒意。

他被侍卫护在中间位置，手中紧紧地握着长剑，横在了脸色苍白的皇后脖颈之上。

齐王单手握紧皇后的肩膀位置，又浑然不在意的收回了视线。

他道：“皇嫂，你想要死，也得让臣弟从此地脱身之后，届时是死是活，臣弟都不干涉。”

皇后被他挟制行动，脸上泛着恨意，然脖颈之处已经被剑割出一道痕迹。

血液沿着伤口缓缓地滑落，将剑刃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迹。

她扭不得头，神情愤愤然往后瞪去，却说不出话来，便也只是抿着唇角。

顾若兰被护在长公主身后，跌坐在地上，靠在婢子身上，呼吸急促。

她的裙子沾着血迹，一时分不清究竟是小产，还是旁人的血。

婢子神情焦急的望着顾若兰，她却不在意自己的身子，只是道：“你还要做什么？”

顾若兰的视线紧紧地落在了齐王身上，质问道：“你究竟还想要做些什么？！”

“你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你还要再杀多少人？！”

顾若兰冷笑道：“你是不是以为，你真的是在为你的孩子铺路？你做了那么多的错事，难道你以为、你以为这个孩子还能够平安出世么？！你就不怕、不怕他早夭，死在我腹中偿还你的罪责么！”

“莫要胡说八道了，”齐王冷声道，“若兰，你与孩子都须得好好地。”

“你们若是出了事情，我只好送皇嫂下去与阎王好生讲一讲道理了。”

齐王面对顾若兰时，神情便温柔下来，语气也不似对待旁人那般冰冷。

然齐王面上沾着血迹，他手中又挟制着皇后，这般神情温和下来，唇角带笑。

一时间全然不似平日里的英俊，反倒是如妖魔一般恐怖。

顾若兰气极，胸膛起伏不定，怒极喝道：“疯子！你真的、真的是疯了！！”

“我早就疯了，我早就疯了！自从当年他登基之后我就疯了！”

“我疯了那么多年，难道还差这一时片刻被你们说成疯子么？！”

皇上沉默着，视线却紧紧地盯着齐王，好半晌才淡声开口：“如今这样的局面，你以皇后威胁于朕，也该知晓翻不了什么身了，然你若是愿意放开皇后，朕亦可网开一面，饶你——”

“皇兄，你我之间，便不谈这些阴谋诡计了。”齐王淡声打断他的话。

他似笑非笑：“皇兄，我与你兄弟那么多年，我知晓你说话如放屁。”

“我现下只要放开皇嫂，只怕埋伏的弓箭手就能够把臣弟射死在此处才是。”

他道：“可是区区一个皇后，也不值得你如何费心才是，你只管放箭，射死我与皇嫂。”

“死了一个皇嫂，大臣很快就能够将新的皇嫂塞到你的宫中，送上你的后位。”

齐王如今什么都不在乎，只是冷笑一声：“总归，皇嫂那么多年，膝下也无所出。”

“生出来的唯一一个皇子，还是个痴傻的孩子，朝中早就积怨已久了，不是么。”

闻见这样的话语，皇后的神情一僵，眼神黯淡了好几分，被齐王带着往后走了两步。

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又重新提起力道，狠命地挣扎了几次，眼底一片冷意。

皇上瞧见皇后这样的挣扎，脖颈又碰到剑刃，硬生生的多出了几道伤口。

他心底着急万分，面上却又装作沉稳冷静的姿态，不动声色的与齐王持续对视。

而太子安照乖乖的站在宋静惜身后，脸上仍旧是那副懵懂无知的模样。

他仿佛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面对宋静惜回头次次的安抚，都一副乖巧的模样。

等宋静惜回过头去后，少年眼底漆黑一片，紧紧地盯着齐王，垂在袖旁的手缓缓捏紧。

他的视线瞥过对面的林尽染，朝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视线往侧一瞥。

安照望向自己安插在四周，状似发抖的侍卫们，扯了扯袖子，露出手来，做了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