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开棺验尸
十方一听贺立业的真正委托是要他们查出杀死贺夫人的真凶，登时愣了。
“杀死夫人的真凶，贺夫人不是得急病死的吗？”
贺立业听十方惊问，摇了摇头，冲何叔说道：“老何，把棺材打开。”
何叔听命，到了棺材前，揭去遮衣，用力推开棺盖。
贺立业神秘兮兮说道：“二位先生，可随我一看便知。”
十方和黛靡心中好奇，跟着贺立业到了棺材近前。
十方低头往棺材里一看，见贺夫人身着寿衣，安静地躺在里面，除了脸色惨淡外，并未有任何异常，不禁问道：
“贺员外，贺夫人除了脸色有点白以外，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黛靡也是如此，又仔细看了看尸体的嘴唇和鼻孔，也问道：
“的确，夫人面色和双唇青白，因死后血液不通，是正常现象，七窍也并未有血渍污秽之物，也不像中毒而死，且神态如常，符合急病身亡的特征，料想当时夫人也并未有什么痛苦。”
贺立业面露轻蔑之色，心说：“果然他们也不过如此。”
“先生所言不错，但贺某想提醒先生一句，从贺某前往华山南峰拜见尊师淳阳仙长至今，过了多久了？”
贺立业话刚说完，黛靡神情一变，语带惊异：“这……的确有些古怪了。”
十方还是一脸糊涂，一看黛靡神情变化，不禁问道：“姐姐，怎么了，贺员外拜见尊师和贺夫人有什么关系？”
黛靡顾不得回答，俯下身来，又仔细观察贺夫人的尸体，最后当着贺立业的面伸出手来，用指甲在贺夫人脸上轻轻一刮，竟刮下来些白色的碎屑。
十方吓地赶紧抬头看贺立业，却见贺立业神态如常，并没有丝毫不悦，心中奇怪。
等黛靡抬起手来，对着烛光又仔细看了看指甲上的碎屑，“这是蜡？”
说完摇了摇头，“但不是尸蜡，也不是火蜡，而是一种特殊的蜡，究竟是怎么回事？”
何叔这时从供桌上取下那个小碗，递到黛靡近前。
“这是白蜡土，虽然普通人家并不常见，但在做傀儡这一行，白蜡土却是不可或缺的东西，因为打油这道工序，所用材料就是白蜡土。”
“白蜡土？”
何叔点点头，“白蜡土的作用是保护木料不受水汽侵蚀，长久不腐，又能让傀儡表面光滑油亮，因此这道工序叫做打油，也称作打土。”
“这么说来，是你们将贺夫人的尸体打了白蜡土，才保持尸体两月有余还不腐烂？”
贺立业摇了摇头，“如果是我们自己做的，何必远赴华山去请先生到此。”
黛靡更是吃惊：“这不是你们打的？！这么说是在你们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已经被打了白蜡土？”
贺立业点了点头：“不错，的确如此。”
十方听得糊里糊涂，急不可耐冲黛靡问道：“姐姐，你们别打哑谜了行不，赖好也给我解释一下，贺家本来不就是做木偶傀儡的吗，有白蜡土也不稀奇，至于大惊小怪。”
黛靡瞪了一眼十方，无可奈何说道：
“虽然这是傀儡木坊，但白蜡土是给傀儡涂的，哪能用来涂抹尸体，既然不是贺员外他们所为，那做这件事的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最先发现尸体的人，另外一个，就是真凶。”
十方还是不太明白，一听黛靡说到真凶，也惊道：“这么说，贺夫人真是被杀害的？那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一点我也琢磨不透，所以才请二位来此，好能解惑，难道二位也看不出来任何缘由吗？”贺立业在一旁缓缓说道。
十方听贺立业语带轻视之意，有些不悦。
“我说你这员外掌管这么大的家业，怎么办事如此糊涂，贺夫人被害死，你不先报官，却大老远跑华山请黛靡姐姐，黛靡姐姐是抓怪物的，又不是抓差办案的捕快，难道看一眼尸体就能知道是什么缘由吗？”
“当然，单凭这一点，我也不会亲自去往华山，现在我就让二位看一下我当时立刻去请淳阳仙师的理由，因为凶手极有可能是个怪物，希望二位能有个心理准备，可别被吓住了。龙儿，你站到旁边去，莫要看了。”
小少爷贺毓龙也没吭声，只是离开几步，远远站在一旁。
十方和黛靡心中都有些不忿，心说贺员外也太小看人，什么怪物还能把混元教和走畦人吓住？
贺立业站到棺材旁边，从供桌上取下一把尖刀，伸进棺材里，呲呲几声，竟将贺夫人身上的寿衣划开，而后贺立业双手用力，将寿衣左右一分，把尸体裸露出来。
十方一看，心说姓贺的可真狠啊，赖好这也是你的结发妻子，人都死了，你连件寿衣也不给留，也真难为你刚才哭的死去活来，演的也太投入了吧。
贺立业往旁边一让，黛靡探身一看，立刻倒退了一步，口中差点叫出声来。
反而十方却神态如常，毫无惧意，甚至还往前走了两步，把头伸进棺材，仔细看了看。
就见破碎的寿衣里，贺夫人的尸体只剩下头颅和躯干，并没有四肢，而撑着衣袖和裤子的竟然是四根木棒，另外又见贺夫人胸膛之上，还有一道长长的裂口。
黛靡不禁叹道：“原来贺夫人竟然死的这么惨，可真让人难以想象。”
哪知道十方毫不在乎，上下瞅了半天，“不过就是被断了四肢而已，但仅凭这些，并不能断定究竟凶手到底是人还是怪物？”
十方说的轻描淡写，贺立业和何叔倒都有些意外，黛靡望着十方也觉得不可思议，“你看到这些，难道一点都没觉得害怕或者有任何不适吗？”
“这算什么，比这惨烈的我也见过，有什么好怕的。”十方倒是毫不介意。
他们当然不知道十方当初在黄觉寺，阴煞摩罗吞食人肉，虽然骨头一般都被雌鸟罗刹的雪原春给烧了，但也少不了有吃剩下的残肢断臂，下水零碎。
那可都是十方处理掉的，因此对他来说，这些残尸都是司空见惯，小菜一碟。
当然，有一种除外，就是残存的部分还会动弹的，比如诹取，就一个头却会动会说话，当时就把十方吓得不轻。
贺立业微微心惊，“这小和尚不愧是夜提刑，虽然脑子笨了些，但胆子还真大，我本只是看在黛靡的脸面，才对他客气，看来他也有独到之处，不过毕竟是个黄口稚子，胆子大点，倒并不难应付。”
想到这里，贺立业故意向十方问道：“难道尸体都成这样，还不能断定是怪物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