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苏谚搀扶着体力告急的章柠,携带着在医院里好不容易搜集到的宝贵物资,穿越了危机四伏的街道,夜色的掩护让他们得以避开多数丧尸的注意,终于,在经过了漫长而艰难的跋涉后,他们回到了旧仓库。
在昏暗且略显破败的旧仓库里,郑和霖作为团队中唯一未受伤的成员,肩负着守夜的重任。他紧握着铁棍,身体斜斜地倚靠在门边的墙壁上,尽管疲惫如同海浪般阵阵袭来,企图吞噬他的意识,他的眼睛半睁半闭,努力抗拒着困倦的侵袭,每一刻都在与睡意作斗争。
林可欣、章檬和苏荔三位受伤的成员,则躺在几近散架的行军床上,尽管床铺简陋,但在极度的疲惫与伤痛之下,他们还是陷入了沉沉的梦乡,仿佛只有在梦中才能短暂逃离这个末日世界的残酷,她们脸上写满了疲惫。
突然,一阵轻微的开门声如同夜空中的一道闪电,瞬间划破了仓库内的宁静,也惊醒了四位熟睡或半梦半醒中的幸存者。几乎是出于本能,他们立刻从沉睡中惊醒,迅速地抓起身边可以充当武器的任何物品,警惕地环顾四周。紧张与戒备的气氛在空气中迅速弥漫,直到他们看清是苏谚和章柠平安归来,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苏荔第一个反应过来,挣扎着站了起来,尽管脚踝的伤势让她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但她的眼中却闪烁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喜悦。她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呼唤着:“哥!柠姐!你们终于回来了!”
在这一瞬间,仓库内的氛围似乎也变得温暖起来。
苏谚和章柠踏入仓库的那一刻,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他们肩并肩将沉重的背包轻轻放在一旁,随后不约而同地在旧地板上坐下,背靠着一排排堆放的废弃物品,大口喘息着。夜色从门外渗透进来,昏暗的光线映照在他们疲惫却坚毅的面容上。
苏谚解开外套的扣子,露出被汗水浸湿的t恤,他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看向章柠,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这趟真是不容易,幸好我们都平安回来了。”
章柠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包含了对同伴的感激与对未来的希望:“是啊,多亏有你在,苏谚。咱们的配合越来越默契了。”她边说边从背包中取出瓶装水,递给苏谚,自己也拧开另一只,大口喝了起来。
郑和霖见状,强打起精神,缓缓走向他们,手中仍紧握着那根铁棍,脸上露出安心的笑容:“苏老师,柠姐看到你们安全回来,比什么都重要。”显然,他一直守在门口,直到亲眼见到两人平安归来,心中的石头才落了地。
章檬和苏荔也挣扎着想要过去,但伤势让她们的动作显得十分艰难。苏荔轻声说:“哥,姐,你们太厉害了。”
章檬:“姐,你真厉害!”
章柠连忙摆手,示意她们别动,温和地回应:“别这么说,好好坐着,一会儿给你们上药。”
章檬与苏荔不约而同地轻轻摇头,章檬说道:“不了,姐,你和苏老师先睡一会儿吧,这一整天都在奔波,我们休息够了,还算精神。伤势自己能搞定。别忘了我们可是运动员,久病成医呢。”
林可欣立刻接上:“对,苏老师,柠姐你们先在这儿将就一下。我们不要紧。”
章柠承认了自己的疲惫,她轻叹一声,不再坚持:“好吧,那我就小眯一会儿,苏谚,你也和我一起挤挤,抓紧时间恢复体力。”话音刚落,她便顺势躺在了那张看似摇摇欲坠的行军床上,眼睛缓缓闭合,很快便沉入了梦乡,她还不忘为苏谚留出尽可能多的空间。
苏谚见状,将自己的冲锋外套脱下,盖在章柠身上,随后,他翻身躺到章柠身旁,双臂环抱于胸前,也迅速进入了梦乡。
那张破旧的行军床在两人的重量下吱吱作响,似乎随时可能不堪重负而坍塌,但在这一刻,他们已无暇顾及这些。连日来躲避丧尸群的紧张与疲惫,让这份难得的安全感显得尤为珍贵,沉睡中的他们仿佛找到了一片短暂的避风港。
郑和霖轻手轻脚地搀扶着苏荔,她的一只脚踝肿胀得异常明显,每走一步都显露出难以掩饰的痛楚。他引导她坐到旁边一把简易的小椅子上,确保她能舒适地安放受伤的脚,同时道:“荔姐,你安心休息,剩下的交给我们。”
章檬和林可欣迅速行动起来,与郑和霖形成了一支高效的小团队,开始着手整理苏谚和章柠之前从废弃医院里冒死搜集回来的宝贵物资。这些物资散落在房间的一角,包括但不限于基本药品、消毒用品、几卷绷带、一些非处方疼痛缓解药物,以及石膏和夹板。
不过,她们仔细检查,发现有部分因为开封过或者瓶身被破坏,药品已经变质失效了。
章檬说:“药品不管了,先调一下石膏吧,给苏荔的脚踝支撑一下。”
林可欣闻言立刻响应,她从一堆零散的医疗用品中找出一袋未开封的医用石膏粉,拿上仓库里的水壶加入一些她们搜集到的水,开始按照说明书上的指示小心翼翼地调配。郑和霖则在一旁协助。
章檬接过调好的石膏,手法熟练地开始为苏荔包裹肿胀的脚踝。她动作轻柔但又不失专业,一边工作一边安慰苏荔:“忍耐一下,苏荔,固定好了就能减少移动带来的痛苦,恢复也会更快些。”苏荔尽管脸色苍白,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以示感激。
外面用绷带固定上夹板,随着石膏逐渐凝固,一个简易但有效的支撑结构成形,苏荔的脚踝得到了必要的稳定。大家虽然身心俱疲,但看到这一成果,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章檬拍了拍手上的石膏屑,对大家说:“都吃点东西吧,等天快亮的时候,叫上苏老师和我姐,咱们就回去。”
外面的世界依旧危机四伏,但在这一方狭小的空间内,她们享受着这片刻宁静。
黎明的第一缕光线悄悄穿透了残破的窗帘缝隙,洒在简陋的避难所内,给这片临时的栖息地带来了一丝生机。苏谚缓缓睁开眼,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章柠沉睡中的脸庞,她的嘴唇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和,不施粉黛却自然红润。
他轻轻坐起身,注意到自己昨晚脱下的外套此刻正紧紧包裹着章柠瘦削的身体,为她抵挡夜晚的寒凉,而她均匀的呼吸声表明她睡得正香甜,丝毫未察觉到外界的变化。
苏谚的目光缓缓扫过四周,其他同伴们以各种姿势倒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有的蜷缩在墙边,有的干脆直接趴在大背包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他们是共同求生的人,他们的身体或许已经达到了极限,但内心的火焰却仍未熄灭。
苏谚擡起手腕,目光落在手表上,指针即将指向清晨六点。无论多么疲惫,新的一天意味着新的挑战,他们不能在此停留太久,这个临时的避风港远非真正的安全之地。
于是,他开始唤醒每一个人。
章柠姐妹、林可欣、郑和霖以及苏荔逐一醒来,他们揉着惺忪的睡眼,但没有抱怨,只有迅速整理行装的默契动作。
经过一天马不停蹄的奔波,每个人都像是被重力额外垂青,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骼都在无声地抗议。
章柠的肩膀因长时间背负沉重的背包而僵硬,每动一下都牵扯出一阵酸楚;章檬身体的疼痛在休整一晚后达到顶峰;苏荔的脚踝虽已简单处理并固定,但长时间的行走仍使伤处周围的肌肉紧张,隐隐作痛;林可欣的双腿像灌了铅,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至于郑和霖,尽管他状态、体力都较好,但也难以抵挡全身上下散发出的疲惫感,汗水早已浸湿了他的衣衫,留下一道道盐白的痕迹。
冬天的早晨,寒气如同锋利的刀刃,切割着每一寸暴露在外的肌肤,呼吸间都能感受到冷冽空气的刺痛。章柠章檬姐妹俩,手紧紧相扣,互相搀扶着前行,苏谚则背起受伤的妹妹,他坚实的背影成了苏荔最安心的依靠。
郑和霖和林可欣各自背着沉甸甸的行囊,里面装着他们在搜集到的宝贵物资步伐坚定,尽管背上的重量让他们步履维艰,但眼神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天公不作美,一场冬雨毫无预兆地倾盆而下,雨珠如冰针般穿透衣物,瞬间将他们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彻。突如其来的寒雨让本就艰难的旅程更加充满挑战,视线变得模糊,路面变得湿滑,每一步都需格外小心以防摔倒。
雨势持续倾泻,六人不得不更加紧密地团结在一起,沿着沿途残破的屋檐蹒跚前进,尽量寻找任何可以遮蔽的角落。雨水不仅模糊了视线,也使得周围的环境看起来更加阴森恐怖,每一步都伴随着鞋底与湿滑地面摩擦的声响,仿佛连大地也在诉说着不满。
虽然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丧尸似乎也不愿外出,但这并未减轻他们心中的紧张与恐惧,因为未知总是比可见的威胁更加令人不安。
当他们艰难地抵达章家姐妹的住所时,眼前的景象令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大门半开半掩,木板破碎,门框扭曲,显然是遭受了猛烈的撞击。四周散落着碎片,无声地讲述着不久前发生的侵袭事件。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着众人,他们交换了紧张而担忧的眼神,随即警惕地环视四周,确认没有即时的危险后,才缓缓踏入这熟悉的却又显得格外陌生的家园。
苏谚第一个冲进去,迅速检查每个房间,确保没有丧尸潜藏,而其他人则紧随其后,小心翼翼地分散开来,寻找可能遗留的线索。章柠和章檬姐妹紧紧握着彼此的手,眼中既有对家被侵扰的愤怒,也有对未知命运的恐惧。郑和霖和林可欣则一边留意周围的动静,一边帮忙收拾被破坏的现场,尽力恢复一丝往日的秩序。
面对眼前的一片狼藉,他们首先采取行动,合力将大门重新固定,尽管简易的修补无法完全恢复原有的安全感,但至少为这个风雨飘摇的家筑起了一道暂时的防线。随后,他们分头对室内进行了细致的检查,希望能从中找出一些线索,或是确认损失的具体情况。
围坐在客厅的残破沙发上,周围是散落一地的杂物和翻箱倒柜后的混乱,章柠的声音显得格外沉重:“我们自己的三间卧室和储藏室由于事先特别加固并且上了锁,幸运地逃过了被洗劫的命运。但是,离开时放在客厅、厨房和卫生间的所有物资,现在都不翼而飞了。”
言罢,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无奈与痛惜。
章檬接着推测道:“看样子应该是别的幸存者所为,大家为了生存,有时候会做出一些极端的选择。”她的语气中夹杂着不忿。
此时,苏谚和郑和霖从三楼检查完毕后下楼,面色凝重地补充道:“三楼用来储水的容器全被人为地污染了,很明显,有人故意要断掉我们的水源。”
苏荔的声音里满是愤怒和不甘:“他们做得太过分了!有用的、能拿走的东西都被搜刮一空,就连客厅里本来铺着的那几条保暖的毯子都不见了。”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人性阴暗面的失望。
林可欣则指着楼上一处说:“我和荔姐的房间门有明显的撬痕,但他们没能成功打开,看来是放弃了。然后门口地板上还发现了混杂着泥土的丧尸脚印,说明可能丧尸群也来过这里。”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庆幸。
面对家中遭受到的破坏与物资的损失,每个人都意识到,这个地方已经不再能提供他们所需的庇护与安宁。在昏暗的灯光下,他们围坐一圈,表情严肃,一时陷入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