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分合合
我不知道知觉是什么时候慢慢回复过来的。
眼睛先眯起一条缝,然后一点点睁开。
清澈的阳光。
还有……
嗯?
怎么会有海风的味道?
我的意识渐渐清醒,看见头顶雪白的纱幔,宽大的床上四根细架柱绑着杏色流苏。
墙上挂满黑白的风景素描画,桦木桌上彩瓷花瓶里插着一束白色百合。
房门被轻轻推开,走进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仆,她捧着一叠干净的衣物,看见我先是一惊,然后惊喜地朝外叫了一声。
不过她用的是外语,我听不懂。
不一会,一袭雪白长裙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坐到床边,轻柔抚摸我的脸颊,指尖微凉。
我看见她手腕上系着一条纯白丝带。
阿斯塔。
我闭上眼睛。
肖雪芜……
“小予,你醒了”。她声音淡淡的,却是充满欣喜。
我闭着眼,不语。
她静了会,问我,“你在担心祁牺,对不对?”
我点了下头。
我听见她淡淡叹了口气,“她命很大,逃走了。”
我勾勾嘴角,旋即恢复原样,闭着眼不理会她。
她没了动静,过了会叫女仆推来一个轮椅,把我抱到轮椅上,推着我出门。
外面很阳光很好,迎面扑来海风的腥气。
肖雪芜给我盖上毛毯,推着我在沙滩上慢慢走着。
“这是哪里?”我茫然地望着不远处蔚蓝的海洋。
曾经,我也站在一片海洋上,只向前迈了一步就坠入深深的蓝洞,从此万劫不复。
我是如此,肖雪芜亦是如此。
“芬兰首都,赫尔辛基。”
原来如此,我是到了她的大本营了。
肖雪芜微笑着对我说,“你躺了那么久,我先带你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然后再吃饭,好吗?”
我垂下眼,答非所问,“祁牺会好吗?”
她沉默少许,道,“她会很好。”
“燕思南呢?”
她走到我面前,蹲下身牵住我的手,“小予,那是她的命。”
命?
什么是命?
什么又是我的命?
呵呵,不管发生什么,他们总说,这就是命。
我对着青空下那片海长长舒了一口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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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雪芜很有钱。
她有钱的程度多到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
我们用伊诺拉的玻璃器皿吃饭,坐阿尔泰克的桦木沙发。
她又重新给我戴上之前在v.r温室花园里给我的项链。
一条刻着鹰的卡勒瓦拉项链。
肖雪芜给我戴上项链时依旧说,“小予,我希望你幸福,也像鹰一样自由。”
我望向天。
自由?呵。
怕是这一辈子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