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真的苏北

“姜大夫，你与苏北很熟？”  “听你的意思，似乎你们约定好去什么地方？”

皇上和皇后同时发问，姜苏酒听得头皮发麻。她看向沈韵，沈韵悠哉的移开了视线。她看向许州，许州摸摸鼻子转过身去。

姜苏酒：不仗义的家伙们！

“姜大夫？”皇后又喊。

她不得不面对，“属下与苏北公主的关系的确不错，一是因为属下曾经参加过公主举办的晚宴，二是因为这段时间属下一直在为公主治疗。久而久之，我们便相交甚好。”

她说得坦诚，对面的两人倒是看得出这是实话。

“那你方才说苏北想去嵩山……”

“那是因为苏北公主想去远游。”

“远游？”

“对，本来是属下打算与韵姐和朋友一起去远游，公主听闻想一起去。她说她早就慕名嵩山的威名，但总是因为各种原因去不成。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她说她会尽力的参与我们。”

闻言，皇上和皇后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读出惊讶的味道。

“可苏北从未说过……”

“那是因为苏北公主孝顺，她见您身体有恙，不想再用这等小事来打扰您的心情。”她流畅答道。

皇甫善哑口无言。

姜苏酒开始犹豫，纠结自己是否应该把苏北想说的话说出来。当她犹豫之时，殿门被敲响，陆寂然带着苏北走了进来。

同样的一张脸，把皇后吓得后退了两步。

此时的苏北穿着一身红衣，三两步跑过来，趴在了皇甫善的床前。“父皇，儿臣不孝，未能及时陪在您身边。”

她眼眶微红，情真意切。

皇后也意识到这个是真的苏北，便抱住她，轻声安抚：“苏北莫自责，是本宫不让人告知于你。”

“母后，苏北知道您是为我好。”两人抱着彼此，没有嫌隙。

半刻钟后，大家的情绪都稳定下来，陆寂然出去带上了门。皇甫善看着眼前与姜苏酒相谈甚欢的苏北，眼里满是慈祥。

“苏北，朕记得还没有安排你的婚事。”他突然开口。

苏北和姜苏酒的身体一震，前者满是哀伤。在这种环境下，她怎麽说得出拒绝的话？她的自由就要这么结束了吗？

“皇上，属下可以说几句话吗？”姜苏酒忽然问道。

皇甫善眸光柔和，“自然可以。”

“属下想说，其实公主的伤势恢复得非常好。虽然现在脖子上的皮肉还有些狰狞，可一旦进行手术以后，皮肤上的疤痕会消失得干干净净，平日里根本看不出任何异常。”

皇甫善眸光未移，“姜大夫想说什么？”

“属下想说，其实皇上不必如此急着给苏北公主找婚配。”她忐忑的看了看皇上，发现他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于是继续说道：“虽然经历了谋杀，但公主坚强的活了下来。虽然脖子上留下了狰狞的伤疤，但手术过后她能恢复原样。所以公主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您可以依旧宠她爱她，尊重她。”

她不知道自己说的清不清楚，刚抬头想看他的表情，发现他的脸色竟然沉了下来。

“姜大夫的意思是，朕如今没有宠她爱她尊重她？”

姜苏酒的心沉甸甸的，刚想解释，却被苏北拦住。“禀告父皇，姜大夫只是帮儿臣说话而已，并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这是在为自己扛罪？

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话是她决定要说的，有什么后果，也理应她来承受。她挣开苏北的束缚，坚决答道：“在属下看来，如今您的确没有做到最后一点。”

“哦？”皇甫善的语调微沉，任谁都看出他有动怒的倾向。

沈韵和许州下意识走到她身后，苏北犹豫了片刻，也坚定不移的站在了她的身侧。

“苏北一直都说，皇上您善解人意，知晓人心，可是在属下看来，您并没有足够的了解她。您知道苏北最想要什么吗？你知道她最想做什么吗？”

她的语气很轻，没有质问的味道，可在皇甫善听来，却无比沉重，因为他发现自己答不上来。他看向苏北，眼里是身为一个父亲的和蔼。

“苏北，你想要什么？”

苏北的身子微微一怔，眼泪瞬间噙满眼眶。“父皇，您真要儿臣说吗？”

皇甫善微微颔首。

“我想要自由。”苏北泪眼看他，眼泪如同断线珍珠，一颗一颗的滑落。“我想要自由自在的活，想和普通人一样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我想要夏日能随意穿自己喜爱的裙子，冬日能随意品尝大街小巷的美食。想要独自远行，去很多很多地方，见很多很多风景，写很多很多书信。信里我会说，父皇母后，儿臣过得很好，你们不必担忧。”

皇后埋首，轻轻啜泣。

皇上要镇定得多，但也双目通红。“你不想嫁人成家？不想拥有一个健全的家庭？不想拥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苏北摇头，笑得十分温柔。“儿臣没有不想嫁人，儿臣只是不想嫁给不喜欢的人。”

皇甫善再度哑口无言。

“嫁给不喜欢的人，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呢？每日见到的都是一张不喜欢的脸，与他同吃同眠，贴心话不能与他说，亲密的事也不想与他做。这样一来，儿臣成亲又有什么意义？”她轻叹一声，手心里的热汗快要将她淹没。“父皇，你可不可以不要给儿臣安排婚事？你待选的那些人里没有一个是儿臣喜欢的。”

她终于将自己最想说的话说出了口。

皇甫善喉咙哽咽，许久都未吭声。

姜苏酒向她投去安慰的眼神，她摇摇头，轻声说：“我没事，至少我抗争了，以后也不会遗憾。”

姜苏酒十分心疼她，但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