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捉拿
秦观在丢下这句话之后,便不顾这母女二人的死活,当即离开了此处,留下的只是浑身负伤的异族男子以及那狼狈的余谨与秦厢。 “观儿!”
余谨声嘶力竭的呼唤并未换来秦观的回首,一开始他只是出于本能营救这母女二人,可如今这二人却还执迷不悟,那他便也莫可奈何了。
余谨只觉一阵心痛如绞,她从未这般撕心裂肺过。
可那异族男子的目光却尤为凶狠,他狼狈地趴伏在地上,阴森地望着秦观离开的背影,如若不是他的两只胳膊皆被秦观捏碎,此时的他早已冲上前与他搏斗了起来,怎能甘心放任这浑小子离开。
“该死的东西!老子一定要杀了你!”
这男子的口中忿忿吐着的乃是不甘与凶恶,那恫吓的寒光并未骇住已然远去的秦观,却无疑让这旁的二人为那离开的男子提心吊胆了起来。
秦观并未再归返大殿了,他本就不想呆在那喧哗的场合,如今偏偏遇着了两个不想瞧见的旧人,更让他笃定了离去的念头。
男子最终径直来到了祁千凝的屋阁,满眼的怨愤昭然若揭,祁千凝一瞧见他的模样,当即蹙起了眉,细细询问了起来。
“你怎么了?可遇见了那旧人?到底是何人?”
祁千凝隐隐感到不妙,自知方才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才让秦观的面色这般难看。
“遇见了是遇见了,只是这遇见还不如不遇见来得好。”
男子的口吻仍旧负着气,无疑,他对适才所发生的一切皆抱有不满的情绪,他厌弃那群利益熏心的寡情女子,这也证明了当年他为何对自己的生身娘亲没有一个好的态度,因为余谨自始至终都不是一个好的娘亲,更不是一个好的妻子,这种人不配得到自己的尊重。
“快些说给我听,到底发生了什么,瞧你去时还是从容不迫的,怎的回来便完全变了副模样?”
接下来,秦观同眼前的女子讲述了适才发生的种种,包括秦厢余谨,包括那个异族男子,更包括了这两个女子的唯利是图,竟在大将军去世不多久选择另嫁他人,除了为了钱财,秦观再也想不出一个更好的理由去解释她们的行径。
听完这番讲述之后,祁千凝自是惊诧,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余谨会再度改嫁,更不会想到在秦观口中的她竟无了从前的阴狠凶恶,这实在是曾经的她不可能置信的。物是人非,看来,这流离的命运让所有人都不得不换了副脾性,就像自己变得心狠手辣一样,余谨却变得唯唯诺诺了起来。
“那你打算如何?就放任她们二人被那异族男子欺辱,她们好歹也是你的亲人。”
祁千凝含颦询问着,秦观却不屑地答了起来。
“亲人?我可从未将她们当作亲人,再说了,这不就是她们咎由自取吗?是她们当初为了钱财非要嫁入那异族男子的府上,如今我又能如何是好,难不成逼迫她们离开那男人的府上?然后我再负责照料她们往后的日子?如此行径对我有什么好处。”
秦观似乎对余谨深恶痛绝,他憎恨这女人践踏了自己爹爹这些年的爱意与呵护,而这女子的眼底只有利益,没有情谊,就算还残存一些良知,却也远不及对利益的渴望浓厚。
“可她们终究是你的亲人,就算你不顾秦厢,倒也得顾及余谨,毕竟她从未对你如何,从前只是被利益冲昏了脑袋,她还是将你当作她的儿子的。”
“祁千凝,前段时日你不是心狠手辣得紧吗?怎的如今又变得心慈手软了起来?”
“我倒也不是心慈手软,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当然,如若现今只有我一人瞧见了这场面,我定是置之不理,毕竟这两人从前可都是盼着我死的人,可如今却不同了,是你这个做儿子的亲眼目睹,自然而然,你便应该履行起你的义务,我相信你也不想待你娘亲日后发生了什么意外你再去后悔吧,那时可就来不及了。”
祁千凝语重心长地劝慰并未对固执的秦观起到什么作用,他依旧认为这一切乃是那母女二人的咎由自取,同自己何干?就算日后她们出了万一,自己想必也不会后悔。
“不必再说了,这件事我自有定夺。祁朗可有好转的迹象?”
秦观陡然转变了话题,将全部心思放在床榻上的孩子之身,比起自己的亲身娘亲,如今的他看似更为关心这个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一提到祁朗,祁千凝的心便揪了起来,这几日太医为他上药施针,可这孩子却丝毫也没有醒来的迹象,急得祁千凝恨不能也一起同他昏厥过去,倒也不用受这份煎熬的苦楚了。
“你莫要着急,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祁朗是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秦观明白了女子的沉默,赶忙安抚了起来。
可愈是这种时刻,无力的安抚便显得那般没有作用,她的心一直在为祁朗提着,如若他能醒来,她可以什么也不要,包括陌蜮衔。
与此同时,大殿之上依旧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气氛,至少表面看起来的确如此。
大臣与各个国家的使臣皆为南越新任的天子奉上了厚礼,恭贺着陌蜮衔的就此登基。
陌蜮衔一袭龙袍加身,清冷却不失威严的气度俯睨着下头诸人,似笑非笑的他就以自己这副不咸不淡的面相敷衍着旁人的恭贺,他似乎并没有对自己当上天子感到多么庆幸。
一旁站着的是莫流,如今的他已被陌蜮衔提拔了官职,成为南越天子的贴身护卫。
一切似乎都在好转,可陌蜮衔的面容却并未展露出开朗与轻松的成分。
他甚至都不觉得今日登基有多么光耀,这不过是疏松平常的一日,在他眼底,只要这陌家还掌握着天下,何人登基便没有什么不同。
下头的一些大臣家眷依旧对上头的陌蜮衔暗中倾心,到底陌蜮衔生了一副好皮囊,又有着从武之人的好身量,所以他所到之处皆是受到女子们的倾心,从以往开始,这事便一点也不稀奇。
这群女子皆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安眠帝王侧,反正如今南越的朝政重新兴起,陌蜮衔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定会择选妃子入宫,她们分外自信,凭借自己家族的地位与本身的相貌,她们不信陌蜮衔会不倾心于自己。
恰在此时,门外却急忙传来一声疾呼。
“大事不好了!”
此言一出,众人的思绪当刻戛然而止,皆齐齐回首望向了这个着急忙慌的奴才。
陌蜮衔眉宇一蹙,隐隐感到不安。
“如何?”
“启禀……启禀皇上!莱国的丞相……被……被曾经的大将军之子伤了!两只手……两只手都被捏碎了……”
奴才嗫嚅地说着,满目皆是惶恐。
当时,待秦观离去之后,莱国的丞相便想方设法打听出了这男子的真实身份,就算打听不到,也能打听到余谨从前的身份以便推测出秦观到底是何家的种,由此一来,再将这消息公然禀告给天子,陌蜮衔怕是不得不为自己出这口恶气了,如若他还想继续保持二国之间的情谊的话。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而高位之上的陌蜮衔的面色亦是大变,他怎的也不会想到秦观会闹出这么一出,早知如此,便不应邀他前来。
陌蜮衔的缄默却叫下头的旁国使臣颇为不悦,下一刻,这群人竟跪上前来施压。
“南越天子,莱国的使臣竟能在您处受到如此不公的对待,您此番当真是诚心邀我们前来恭贺的吗?”
“如若天子您今日不处罚这男子,日后很难保证您不会这般待我们。”
“天子,这便是南越的待人接客之道吗?竟将友好使臣的胳膊捏碎,南越的威信何在?日后我们还如何信任您并与贵国结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