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重逢
“好!我帮!” 面对莫流,楚芷欢当即应了下来。
不知为何,她打心底地相信眼前这个尽管瞧起来不易接近却并不沾染什么奸诈之容的男子。
而一旁的秦观则毫无疑问地长着一副不善嘴脸,吐出的话亦是尤为不中听。
“哼。”
得到楚芷欢的应允,秦观登时一声冷哼,眼底散逸无尽的鄙弃。相较于他,莫流则是和善许多。
“多谢楚姑娘的信任,那便请您告诉我们这齐国的所有医馆以及无论多小的能够供人诊治的地方。”
与此同时,屋舍之内的郎中方才拾掇好了行囊,急着往外赶。
不料,这一出门迎面撞见的便是他最不想瞧见的两个灾星,祁千凝与陌蜮衔。
适才陌蜮衔去寻祁千凝之前差些还对这个老头儿生了杀心,起因则是因为老头竟然放任祁千凝一人赶赴危境。如今一瞧见陌蜮衔的面孔,老头儿当即打了一个踉跄,身子骨倍感瘫软,就连话也说不利索了。
“你……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哎呦呦!来来来,你们二位爷爷里面请,老夫恕不奉陪了。”
郎中一个箭步猛然踏入至外头,却被陌蜮衔一把拎了回来。
这郎中直纳闷,这才从床榻上苏醒的男子到底哪里来的力气?心头便当即有些后悔救了这比那小妮子更暴戾的公子。
“你想去哪儿?快帮凝儿医治。”
陌蜮衔冷言冷语地命令着,全然将这老者当成自己的家仆了。
“衔儿,罢了,让他走吧,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们不能忘恩负义。”
祁千凝倒也不为难,如今郎中帮了自己一大忙,她也不忍心继续使唤他做什么,可是陌蜮衔却执意为之,到底他并未瞧见自己醒来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便也不知这郎中为了自己居然破天荒地冒着性命危险留了下来。
“凝儿,可是你如今身上还有伤呢,本王并不为难他,只是想让你的伤势赶紧好起来,如今此处还很危险,想必储烈不日便能得到消息赶来,待你医治完毕我们还得快些离开。”
“那我便自己医治,莫要为难他了。”
祁千凝的态度异常坚定,倒是让这老郎中心头稍许有些动容泛滥,女子径直将郎中赶出了门外,只是因为实在不想让陌蜮衔继续为难这个可怜的老头儿。
令人捧腹不已的是,这老头儿也不知是个倔脾气,还是说这好事做上头了,竟然反身回屋,偏偏不走了。
“你这是作甚?”
望着郎中放下行囊,重新取出了各种诊治用品,祁千凝心头掠过一层惊诧,满肚子狐疑地询问起来。
“老夫我不想走了,这是老夫的屋舍,岂有老夫先走之理?”
郎中如此说着,手中却自顾自地为祁千凝把起了脉,随即又仔细瞧了一番女子身上的伤势,竟又开始在一旁鼓捣起药品来。
祁千凝当即展露一抹笑意,心头的感激无以言表。
“老爷子,多谢你,你根本就不是一个自私之人吗。”
听了这话,郎中反而还不乐意了,顿时没好气地反驳起来。
“哎哎哎,你可别这么说,老夫我可是个实打实的坏心肠,是个自私鬼,日后出了难题你们可别来寻老夫,反正自此以后老夫是不会掺和你们的破事的!”
江湖郎中登时与眼前的二人撇清了关系,满面的嫌恶换来的却是陌蜮衔与祁千凝的相视一笑。
“老爷子可是好心肠的,日后你莫要凶巴巴的待他。”
祁千凝轻声在陌蜮衔耳畔耳语起来,陌蜮衔则将身子依靠在女子的怀里。
“好嘛,好嘛,本王都听凝儿的。”
无疑,男子此时的身子与口吻终于是羸弱了起来。祁千凝归于自己身旁之后,身体的本来情状徐徐露出了真面目,醒来到至今他一直是强撑着的,只到此时,男子的重量才不可避免地全部压在了祁千凝的怀中,祁千凝能够深切地感受到怀中男子沉重的身子骨十足疲弱。
她轻轻抚了抚男子的脑袋,便哄着他安睡起来。
“衔儿,快快睡吧。”
“那凝儿不许离开。”
半昏半醒之际,陌蜮衔支支吾吾地道,昏聩的眼眸将现实与梦境模糊地交融在了一起,他眼下所见的乃是祁千凝摇曳的幻像,可那怀里的温度无疑是真实的,他便也就此安心地闭上了双目,不知不觉地彻底陷入了梦境当中。
望着怀中的男子消瘦的睡颜,女子心生疼惜,却也倍感幸福,到底功夫不负有心人,陌蜮衔终是回到了自己的身旁。
一旁的郎中本想为女子上药,只是一回首瞧见这么一幕,便也罢消了此念。
郎中口中复又轻声骂骂咧咧了起来,眉眼上皆是戾气。
“如今这倒好!老夫的屋子成了你们这小年轻的缠绵之所了!老夫真是造了八百辈子的孽!今生偏偏碰上了你们!”
他尽管嘴上不饶人,却还是在责骂完毕后将为祁千凝配好的药品放在了不远处的案上,继而退出了此处,将这方空间留给了他们二人。
待郎中离开之后,祁千凝便也将自己的脑袋轻轻地倚靠在男子的脑袋上,亦任凭他的全部重量压在自己的怀中,真切地享受着陌蜮衔的温度。
本是今夜就得赶着离开这危殆之地的,无奈陌蜮衔的身子骨实在羸弱,而祁千凝亦想静静地享受一番有着陌蜮衔作陪的安宁时光,两人便皆都安心地睡了去。
不到半刻的功夫,外头却传来了一阵急促之音,闻起来人数怕是不少。在隔壁屋舍的老郎中一闻这动静,便赶忙爬起了身,私以为这是那群劳什子的人又来了。
“哎呦!早知老夫当初便应溜了去!偏偏要逞什么英雄,如今这命怕是又得搭了进去!”
郎中一边骂着,一边赶忙穿起了外衣,取了行囊,伏在门里头屏息听门外头的声音。
“就是这儿了吗?”
“没错,就是这儿。”
这声音出自一男一女,男声一听便不是个善茬儿,而那女子的声音郎中却好似在哪儿听闻过,不禁再度伏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