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毫无所踪
“朕同你一道去。” 此时此刻，姬烨的坚定给予了身处低谷之境的祁千凝唯一一丝暖阳的和煦。不仅如此，姬烨还派遣了无数精英护卫一起跟随，为了祁千凝，他不介意正式开始对储家兵戈相向，反正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所期盼的。
储家的恣肆横行是时候该终了了。
这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启程赶往储家府邸，此时，正值深夜，因此街巷之中一方阒然，而这储家府邸自然也是弥漫着诡异的宁静。
“如今储烈是生是死都还未可知。”
祁千凝低下了首，心头百感交集。如若储烈死了，那陌蜮衔该何处寻？如若储烈未死，这般让储烈逍遥法外她亦十足不甘，更何况储烈手握重兵，是个甚为棘手的对象。
姬烨像是瞧出了她的思绪，轻柔的言辞当即脱口而出。
“朕早就想同这忤逆皇权的储家决一死战了，哪怕失败了，朕也毫无悔意，朕不想再被旁的世族牵着鼻子走了。”
祁千凝淡淡地瞧了男子一眼，心头溢出些许难受的情绪。
“陛下，抱歉，如若不是我，您也不会……”
的确，倘使不是祁千凝此事件的推波助澜，没准儿姬烨不会如此之早便同储家划清界限，要知道这储烈可是一只阴险的狐狸，他之所以能横行霸道这般久，自然是有他的底气。
他全然可以反叛，他极有可能可以彻底取代姬家的地位，不过如今这储天一死，这种可能性便也随之消减了，不过储烈依然可以对姬烨造成不小的威胁。
“你不必过于自责，朕本也想同储家彻底撕破脸的，是早是晚也并无多大分别，而且朕相信朕的实力，朕足以能抵挡一切的祸患，如若反叛之心都无法彻底消除，那朕又何尝对得起朕身下的天子之位。”
姬烨并未将这一切的原因归责于女子的身上，这本就是他心甘情愿的事情，无论是平定谋乱之人，还是为心爱的女子复仇，这皆是顺理成章的行径。
话虽如此，祁千凝还是难掩心头的困苦与为难。
良久，快马加鞭，这一行人终于是到了储家的府邸。
此时，将军府一派阒然，外头甚至瞧不见看门的守卫。这一方异样的景象彻底让二人陷入了狐疑之中，他们的心头一阵忐忑，唯恐这储烈又在谋划着什么。
“既如此，那我们便直接闯进去好了，反正朕此回也并非前来同储烈那老狐狸和谈的。”
姬烨的话音刚落，众护卫便一脚踹开了储家的大门，声势浩大地闯了进去。
一瞧见里头富丽堂皇的景象，祁千凝的心头便油然而生出一股更为浓郁的恨意，如此一个恶人在朝野上下放肆无礼，在府邸亦享受锦衣玉食，还当真是恶人当道，天理难容！
她同姬烨一道持着兵刃闯了进去，一间一间屋子的翻找，恨不得将那储烈当即拎出来碎尸万段，然而众人寻了一遭，别说储烈了，就连一个人影儿也未瞧见。
整个储家府邸彻底沦为了一间空宅，一夜之间人迹泯灭。
祁千凝当即皱了皱眉，心头暗感不妙。
“储烈如今定然是还未死，否则这储家之人不可能一夜之间悉数不见了去。这老狐狸怕是受了重伤，担忧朕会站在你的身边，径直前来讨伐，如此以来，他便毫无还手之力了，毕竟这大军可不是如此轻易便能飞身而来的。”
“那个储岚也不见了吗？”
祁千凝询问道。
“储二小姐兴许是同储烈一道逃了去。”
“早知今日瞧着她时就应该将那女子杀了！想必是后头她去寻时被其给寻到了踪迹。”
祁千凝有些愤恨，追悔莫及的面容之上流露出无尽的不甘之色。
“如今多说也无意，这二人定是连夜逃走，亦或者说根本未曾回来，只是派人前来府上取走了金银细软。如今他们的下落为明，朕立即派遣护卫去探查他们的踪迹，看看能否寻到些许线索。”
话毕，天子当即命令身后之人带领人马前去追查储天的下落，可是一旁的祁千凝却再度陷入绝望之中。
“衔儿……衔儿……你到底在哪儿？”
女子的面容上是难掩的悲戚，陌蜮衔至今的生死未卜一直牵动着她的心，她不能接受再度失去陌蜮衔的噩耗了。
姬烨下意识地将她揽入了怀中，轻轻抚着她的脑袋，希冀自己能以微不足道的温存为她躯干心头的寒意。
“你莫要担心了，朕会倾尽所能的帮你，如今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你想想看，如若彀砀王当真被储烈害了，他这等恶人会藏着掖着不说出来吗？以他的脾性，必定是要来你面前耀武扬威一番的。”
男子的言辞很是温柔，姬烨自己也未曾想到自己此生也能有这般温存的时刻，不过一想起祁千凝是在为旁的男子痛苦流涕，一股难掩的哀戚还是蹿入了他的心头，但在女子的哀恸面容之前，姬烨还是敛去了自己这狭隘的私人之情。
不过，他的和言细语还是在一定程度上帮助祁千凝缓解了心头的苦闷与焦急，但见女子眼底激烈闪烁着的泪光逐渐趋于了平静，因啜泣而颤抖的躯体亦在姬烨的怀中徐徐平息了下来。
之后，祁千凝再度领着护卫搜查了一遍，确认这间府邸毫无一人后，这才万般灰心地离了去。
几乎大半数的人马皆因姬烨的命令去寻找储烈父女二人的线索，剩下的人马便随着天子原路返回。
一路上，姬烨顾及祁千凝的情绪，便一直未曾开口，只是默默地伴在她的身旁，无言却又担心。忽而，一个谙熟的身影于前方巷口的拐角处缓缓显现，那身影刚一瞧见这悄无声息的人马便立即返回于巷弄之中，不料这一幕却被眼疾手快的姬烨捕捉到了。
“给朕出来，莫要鬼鬼祟祟的。”
姬烨骤然的一言彻底将祁千凝从哀恸的情绪之中抽离了出来，她顺着男子的目光抬眼望去，发现那前方巷弄之中居然徐徐走出了一人。定睛一瞧，那人居然是自己曾经的挚友，如今却形同陌路的人，姬蕙。
瞧见自家的妹妹大半夜在此行踪诡秘，姬烨彻底震住了。
“蕙儿？大半夜的，你怎么会在此处？”
姬烨的眼底闪现一抹狐疑，余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堂堂北玄的公主却深夜流连于街巷之中，当真是不成体统。
“你不好好呆在宫中作甚？何人准许你可以随意出宫的？”
姬烨紧接着训斥道，眉目随即紧紧皱了起来。
祁千凝亦用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个与自己日渐疏远的女子，心头生出无数疑问。
她总觉得姬蕙如今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否则如何会既帮衬着储家二小姐，夜晚又鬼鬼祟祟地行走在小巷之中，这其中定是隐藏着什么自己还未曾知晓的缘故。
此时的姬蕙显得有些惊惶，兴许是陡然瞧见了这二人的缘故。正如他们并未曾预料到姬蕙会出现在此处一般，姬蕙亦根本对这二人的行踪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