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心绪转变
“阿观，你该回去了，南越的江山还等着你呢。” “凝姐姐，我才来了这北玄两日，你便如此着急忙慌地赶阿观走，你就如此厌烦阿观吗？”
秦观一边往嘴中塞着糕点，一边闷闷不平地抱怨起来。
“我自然是不愿你走，我恨不得你能在我身旁一直呆着，只是你也知晓的，如今各地纷争不断，乱世之中衔儿失去了音讯，南越便只能靠你了。”
祁千凝语重心长地托付着，秦观却会心一笑，安抚了起来。
“凝姐姐，你便放心好了，如今一时半会之间旁人是不会进犯南越境地的。阿观在来之前定然是灭了进犯之人的威风，大削了旁国的兵力，才敢前来营救你们。如今阿观已经派遣数为得力将领驻守边境，倘使当真有个万一，他们也能顶着一会儿。”
秦观头头是道地说着，眉宇之中不经意间散发出的将军之威让祁千凝不由不感叹这男子到底是长大了。
“是吗？那是我小瞧你了，原来阿观如今这般有本事，那我便也不操心了。”
下一刻，祁千凝忽而话锋一转，略带笑意地望着眼前的男子，秦观能瞧出这笑意显然是有事相求。
“凝姐姐说吧，有何处困难，阿观必然倾囊相助。”
祁千凝正需要这句话，只见她会心一笑，悠悠地吐出。
“阿观有心了，如今既然是你在掌握南越军事大局，那你便也能随意调动军队，是吗？既如此，你可否能派遣几支军队来北玄皇宫，以待不测？我担心储烈会起反叛之心，到时候陛下怕是无力招架，到底这储烈可是掌握着兵权的。”
此话一落，秦观的面色骤变。
男子双目微眯，心头划过一道嗔怪之情。
“凝姐姐！你如今怎么这般向着旁的国家，纵使这北玄天子待你不薄，但这也终究是你们二人之间的情谊，如何能牵扯到军事层面之上。更何况……更何况这历代的天子脾性素来不稳定，狐疑古怪，今日他是待你好了，指不定他何时便回来反咬你一口。凝姐姐你便是太良善了，旁人待你好一些你便想着要尽力帮助人家，派遣几支军队驻守北玄皇宫？传出去岂不是要遭到旁人的笑话，我们南越作何要对北玄这般拼死拼活？这不值当啊！”
秦观身为久处南越紧张局势的武将，自然是不愿意自己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国土白白被旁人剥了几支军队去，他觉得祁千凝如今定是被那姬烨洗了脑，连是非善恶都不分了。
“凝姐姐，如此下去可不行，你同我一块儿回到南越去，本来这一程我便是来救你的，再不济你也莫要住在这北玄皇宫里了，拿旁人手段，吃旁人嘴软，阿观我定会在外头为凝姐姐你打点妥帖的，万万不会委屈你。”
说着秦观拽起祁千凝的手便预备离开，祁千凝一把甩开了他，面上有些难色。
“阿观，我只是随口一声，你不答应便算了，只是如今我是哪儿也不会去的，无论如何，我只呆在此处，直至衔儿的踪迹水落石出。”
女子笃定非常，眼底暗含嗔怪与坚毅。
“凝姐姐，何处不能寻陌蜮衔？陌蜮衔到底是同我一国的人，难道这北玄天子会比我还尽心地寻找他？如今阿观已经派遣了专人前去探查陌蜮衔的踪迹，相比不多时便能水落石出的。凝姐姐，你别执迷不悟了，同我一块儿走吧，旁国是呆不得的，皇宫里头总是危殆重重，你的安危我必须得顾着。”
秦观眉目一紧，再度执起了祁千凝的手。
这回不是祁千凝挣脱开来，而是那旁迎来的姬烨拦住了去路。
姬烨面目凝重，满身威严。
“秦小公子，既然追风将军不愿离开，你又何必强求于她？你放心，朕无需你们报答，更不需要你们的兵力，这北玄的江山社稷皆与你们无关，朕自己会处理。只是如今朕还不差追风将军的一个去处，追风将军想要呆在此处寻找彀砀王的消息，便让她留在这儿吧。”
面对这拦路虎的阻拦，秦观当即黑了脸色。
趁着此时，祁千凝才徐徐从男子的手中挣脱而出。
秦观便也趁着此时朝姬烨提剑袭来。
陡然的袭击并未将姬烨吓倒，一旁的护卫瞬即拔出利器护驾。
“秦观！你闹够了没有！这是北玄的皇宫，不是你南越的地盘，你能不能不要任性下去了，人家帮了我，你能否也能放尊敬些。再说了，陛下是何种人我心里清楚，无需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随意置喙。我说了，我不会回去的，要回你便先回，到时我再回去寻你。”
祁千凝尽量平息内心的怒火，原本这些时日困难堆积在心头便足够让她心神崩溃了，如今秦观还来闹了这么一遭，她自然是难以掩盖自己的怒火，因此无论如何平息，那怒焰还是同眸中的凶光一块儿袭了出来。
秦观一心为祁千凝着想，可是祁千凝却一直向着旁人说话，但见他不发一言，将那利器收回剑鞘之后，当即大踏步离开了此处。
“阿观！”
祁千凝心头一急，自知自己得言辞说得过分了些。
刚欲追上去，便对上了姬烨的目光。
此时，姬烨的瞳孔中夹杂着十足复杂的情绪，好似是感激，又好似是动容。
“追风将军，谢谢你，谢谢你为朕说话。”
不知为何，祁千凝只觉得眼前的天子像一个孩童一般，少了三分平常的寡淡与威严，那眉宇的郁结里头反而平添了三分近乎于羸弱的情绪。
望其如此，女子的心头油然而生出三分心疼。
“陛下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说得乃是事实，陛下不用放在心上。”
“可是……鲜少能够有人能为朕说话……”
瞧着男子稳稳闪烁低垂的眼眸，祁千凝的心头骤然一紧，一种莫名的酸楚好似从眼前之人的心头蹿入了自己的心底。
良久，她才整理了措辞，温润地抚慰道：“陛下，您本性并不坏，曾经我从南越囚牢那件事中便瞧出来了，此回纵使你隐瞒不说这件事我是一度怪罪过您，但至少如今这一切不是您造成的，而且我的性命也是您不计前嫌救的，如若你没这份善心，我怕是早就死在那北玄的阴牢之中。如此瞧来，您根本就未对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反而是我一直以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祁千凝淡然地叙述着，目光微沉，谁知下一刻迎接自己的居然是一个温热的怀抱。
女子顿时震颤了一下，可是男子的怀抱与言辞是那般热烈与执着，好似是鼓足勇气之后才有了这一行径，祁千凝下意识推却的手居然放了下来，再也未曾推开。
祁千凝并未退拒的行径是姬烨意想不到的，正因如此，他接下来的言辞才得以恣肆地说出。
他一边紧切地相拥着女子，一边吞吐着发自肺腑的真言。
“千凝，对不起……对不起……朕一直以来对你根本就不好，朕从未考虑过你的情绪，只是将自己对你强烈的占有放在首位，朕根本就没有你所言的那般好……朕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男子沙哑的言辞似乎有些哽咽，祁千凝难以不动容，她的恻隐之心素来浓厚，尤其眼前之人还是头一次如此袒露心怀，这叫她更加无法伤害他了。
“陛下，人都是有私心的，我也有许多的私心，您大可不必为此自责，不过这也并不妨碍日后我会继续信赖于您。”
姬烨掉入了祁千凝的温柔乡中，眼底本还打着转的泪珠居然悄然之间便忍不住激动的情绪坠落了下来。他到底是个性情中人，能被旁人如此信赖，而且还是被自己的心上人如此信赖温柔地对待，叫他如何不为之动容，要知晓从前的祁千凝对他可是极为冷淡，甚至一度起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