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援军驾到
储天的攻势永远保持一剑封喉的残忍,而这残忍劲儿几乎皆朝着那祁千凝而去。 祁千凝终究不再是软柿子,经由莫流的训练,她的武艺还是能与如今的储天相匹敌,因此储天的攻势几乎皆被女子全然挡了回去。
兴许是因为迟迟分不出胜负,这二人终究是心绪疲怠了。暂且不说这身子骨因为大雨的冲袭而感到不适,光是这几乎安然无恙的二人,祁千凝便已然觉得同储天在此分胜负是一种极其浪费时间的作为。
她是将军,她要杀敌,而不是在此为私仇恩怨浪费时间。
祁千凝登时转首往旁的方向奔去,似是不愿意在同眼前的储天纠缠了。
确实,不同储天纠缠的时间,她瞬即便轻易取了几个敌人的首级,所向披靡的势头愈演愈烈。她开始转而向那旁的陌蜮衔奔去,她要取帮助陌蜮衔斩杀掉那个老狐狸。
恰在此时,祁千凝骤然发觉在不远处暗影的一角,羸弱的秦观几乎奄奄一息,不仅如此,那个心存歹念的储天却悄然至于那男子的身旁,似是要趁乱杀害秦观。
果不其然,储天登时执起了利刃向秦观捅去,眼瞧着利刃在虚弱的秦观的眼底愈显愈大,另一支剑刃却在此时猛然跃入了眼帘。
祁千凝紧紧抵着储天手中的危寒,一双狠戾的眸子一刻不停息地凝聚在那把剑刃之上。
“储天,你这小人!居然偷袭奄奄一息的人!”
随着这话音刚落,储天的剑刃便陡然抽了出来,一时间还在持力的祁千凝忽而摸空,重心不稳的她在马匹之上摇晃不停。
眼尖手快的储天瞬即朝女子那不稳的身躯狠戾踢上了一大脚,祁千凝骤然坠马,
胜负即将在此一刻产生。
储天的唇畔徐徐勾起,紧接着便当即驾着自己身上的马匹向地上还未赶得及爬起的女子踏来。那马蹄刚刚至于女子的胸口,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飞剑顿时将储天身下马匹的脚掌砍了一刀。
骏马当即嘶吼一声,双足一滑,往身旁的一棵树上倒去。
就趁这功夫,祁千凝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才幸运地捡回一条命。
此时,二人身下都无了马匹。祁千凝的马因慌乱之中四处逃窜,不知去了何处,而储天的马却倒在了血泊之中,只能横躺在地上无力地嘶鸣着。
二人径直执刃袭来,无了那不听使唤的马匹的干扰,这二人施展起武艺反而顺手的多。在打斗过程中,储天的目光一直在向周遭探寻,希图寻找到适才那飞剑袭来的方向,而祁千凝亦想知晓究竟是何人救助了自己。
两人到底还是未寻到那人的下落,余光所及之处皆是混乱的血光剑影在眼皮子底下四溅飞舞,哪里很能分辨是何人出手援助的呢。
“哼,又让你这女人逃过一劫。”
储天的冷笑之中夹杂着炙热的不甘心,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寻出适才妨碍他杀害祁千凝的该死之人。
“没法子啊,上苍注定要保我,你储天还能奈我何?这一次次的征兆还不够明显吗?我祁千凝永远无法被你杀害,而你却总有一日会死在我的手里,还望威武将军赶紧束手就擒,莫要违背了天意去啊。”
储天的眼底逐渐散逸出一种极尽扭曲的杀意,细想从前对祁千凝横死产生的零星半点的愧怍之情,储天当真觉得自己荒谬至极,只有瞧见了祁千凝这张面孔,他才彻底明白了自己对这女人想要除之后快的执念是多么深。
“那便让本将军瞧瞧此回上苍还愿不愿意保你了!”
话音一落,储天的攻势便完美到几乎滴水不漏,祁千凝也不知这男子作何陡然有了如此的劲头儿,像是比适才刚刚开战时还要勇武有力,女子的心头瞬即紧了一紧。
不仅如此,储天还频频对地上的秦观下手,无论如何引诱他,储天就是不愿离开这方寸之地,因此为了保护秦观的安危,女子确实遭到了不少的攻击。本还安然无恙的身躯不多时便被剑刃所伤,苍穹之上坠落下来的雨珠又于瞬即之间将女子身上新淌出来的血水冲刷而尽,一时间,女子所站着的那块土地之上皆是泛着猩红之色的水洼。
树下的秦观睁着愈发无力的双眸,那影影绰绰的祁千凝负伤的身姿徐徐跃入了她的眼帘,而那储天手中的凌厉之刃在向他袭来的同时却又被祁千凝挡了回去,这一来二去之间,原本应该落到自己身上的伤痛居然齐齐袭击于祁千凝之身,这种无力的光景叫秦观无法接受。
“凝……凝姐姐……你莫……莫要管我了……”
秦观的口吻分外羸弱,而那大雨的侵袭更是为他羸弱的嗓音之中平添了三分沙哑。
兴许是周遭环境过于嘈杂,祁千凝似是并未听见秦观的要求,亦或者说她选择对这等劳什子的要求视而不见。
眼瞧着女子身下洼地的颜色逐渐泛成殷红之色,秦观终于下定了决心。
下一刻,但见他极为苦痛地将自己怀中的匕首颤颤巍巍地抽出,紧接着往自己的左胸口毫不犹豫地插了了进来。
当然,他并未得逞,一直皆在留意身后之人动向的祁千凝后脚一踢,男子手中的自刎匕首瞬即便别踢到了不知何处的阴暗角落,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夹杂着雨声的狠戾詈骂。
“你这劳什子的!倘使你死了,之前我的罪岂不是白受了!”
祁千凝是对着储天吐出的这番言辞,实则是在同后头的男子对话。
“那……那你就……莫要管我的生死……剑刃想如何朝我来,你……你都莫要阻拦……”
“闭嘴!”
祁千凝将对后头秦观自暴自弃的怨恨转化为胸口之中积郁着的蓬勃怒意,情状亦不再处于一种储天连连取胜的困境,而是她祁千凝愈挫愈勇了。
储天登时发出一声鄙夷之音,原本以为的胜利火焰因这女子的莫名燃起的气焰顷刻浇灭了,他知晓不能就此下去,否则想要杀害祁千凝的执念又将化为一场空谈。
男子顿时朝一旁正在打斗的北玄士卒使了一个眼色,那群士卒居然放弃了眼前的敌人,径直皆向祁千凝扑了过来,而储天则依凭一人之力将那些袭来的南越士卒连连杀害,紧接着便是愈来愈多的北玄之兵将祁千凝视为铲除对象,一个个皆惘然不顾地向她奔来。
此时,祁千凝才发觉南越之兵的陡然消减,北玄胜利的苗头愈演愈烈。相差几十万的大军还是因为寡不敌众,徐徐败下阵来,祁千凝心头一凉,困顿之感瞬即蹿入了她的心头。
不过也并不算是一无所获,至少陌蜮衔已然将储烈这个老狐狸伤得不成人形,至少这绝对是储烈有生以来最为狼狈的光景。
此时,纵使陌蜮衔身上亦被储烈这个驰骋疆场许久的大将军伤了几剑,到底也是没有储烈自己身上被陌蜮衔袭击的伤处多与深,他甚至就连端坐在马匹上也无法稳当地执行了,摇摇欲坠的态势让陌蜮衔毫不犹豫地一脚将这老狐狸揣下了马匹。
可是储烈终归不是泛泛之辈,在落马的一瞬间,他竟然立即拽了身旁一北玄士卒的马匹,活活将上头的同胞刺了下来,而自己取而代之,才算是勉强坐稳当了。
望其如此,陌蜮衔的眼底登时渍出了浓郁的鄙弃,哪怕他自己并没有什么宽宏大爱,可也终究不至于为了保全自身将这本该用来杀敌的利刃对准自己的同胞,这到底与一个还算良心未泯之人的作为背道而驰了。
刹那间,陌蜮衔的左臂袭来一阵剧烈的痛感,那是被储烈用剑刃贯穿留下的伤口,经由雨水毫不留情的冲刷,那伤口愈发诡秘地绞痛起来。
哪怕如此,陌蜮衔也在一刻不停息地杀敌,余光却在寻找着人群之中祁千凝的踪迹。
因为夜色的流泻,因为暴雨的妨碍,因此战线早就乱成一团,根本无法辨别这枝桠密布的树林之中哪里才是祁千凝的身影。
而此时,祁千凝也确实在经受着磨难。
储天蓄意避开陌蜮衔那方的眼线,带着一批自己的部下将祁千凝逼到了一个幽森绝境,祁千凝经受着十几人的共同攻击,身子愈发不堪重负了起来。
“储天!你总是不敢独自同我对抗,尽想着一些下作伎俩来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