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五章对立局面
面对陌蜮澈冠冕堂皇的一番言辞,祁千凝只觉甚为好笑。 只见她徐徐到了陌蜮澈的眼前,唇畔悄然勾起,有些狡黠地道:“皇帝,您确定吗?您确定这些御林军之中的不明之人当真是您好心派遣而来保卫王府安危的吗?您扪心自问,当真如此?”
祁千凝挑了挑眉,再度询问道。
一闻此话,陌蜮澈的面庞之上并未浮现出什么不安亦或者是紧张的心绪,他流露出的只是一腔淡定自如,甚至还有人面对诬陷之时展露出来的愤懑与不屈。
陌蜮澈凛冽了双目,严肃地答道:“当然如此,皇嫂你不必依靠一些朕无意的举措来指摘朕,因为朕问心无愧,再如何朕也是彀砀王的同胞弟弟,怎样也比您这一个不是陌家的女子来的亲。皇嫂不必过多揣测朕,反而是朕想要询问皇嫂究竟安的什么心思,想要凭借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来拨弄是非?您的心思到底是什么?”
陌蜮澈话锋一转,直接将矛头重新指回了祁千凝这个蓄意在此挑拨是非的人。
祁千凝与其如出一辙,正像陌蜮澈一样,丝毫未流露出忌惮或者紧张的神色,眼底的那抹笃定与胸有成竹愈来愈浓烈,就像是好像已然抓到了背后捣鬼之人。
“你们可听好了,适才可是皇上亲口承认夹杂在御林军之中的歹人是皇帝暗中培育的,那这些人的一举一措定与皇上相关。”
陌蜮澈不甚明白,双目微微眯了起来。
“这又如何?你想凭这说明什么?朕早已说清,这些歹人不过是朕用来保护王府的人,朕可是天子,天子暗中培育一批精英这有何错?”
陌蜮澈本是尤为笃定且无所畏惧的,但是话音刚落,他便隐隐感觉不对劲,总觉得眼前的女子话中有话,像是故意在等着自己落入陷阱一样。
果然,祁千凝下一刻便再度开了口。
“那今日一事您又作何解释?您为何要派遣这些您本是用来保护王府的人袭击王府的小公子呢?您究竟安的什么居心?依您所属,岂不是前后矛盾?”
祁千凝的一席话顿时使得在场之人一头雾水,他们不明白祁千凝此刻到底是何意?陌蜮衔亦是轻轻皱了皱眉,不甚明白。
只有陌蜮澈一人的面上隐隐染上了些许愤怒之色,眉头悉数挑了起来。
“皇嫂您这是在说朕故意暗杀朕的侄儿了?那你如何敢肯定这是朕派遣来的护卫?你简直就是在胡言乱语,信口雌黄!”
陌蜮澈愈发被激怒了起来,可这偏偏也是祁千凝想要瞧到的场面。
只要这人一旦情绪失去了控制,他的弱点便也就统统暴露了出来。
不过这一切都无所谓,因为祁千凝早已掌握了所有证据。
“在下并未信口雌黄,其实我对皇上的怀疑早不是一日两日了,不信您瞧瞧,地上这些袭击景儿的歹人身上都有一种香味,这种香味是我前些时日在您派遣而来的御林军之中做下的手脚。如若今日这些歹人并非您暗中培育的那批精英,又如何会沾染上这香气呢?”
说着祁千凝便从袖子中荡出一支西域奇花,此花乃是祁千凝在御林军身上做下的手脚,御林军在王府之中休憩的地方皆被祁千凝暗中放置了这朵花。一旦被沾染几个时辰,之后便会一直带有这种香气,很难消除。
此时众人才知晓,祁千凝原来一直在这儿等着陌蜮澈自跳陷阱,陌蜮澈适才承认那些御林军之中身分不明的是他所派遣且培育的,便也就在一方面证明了如今这些袭击景儿的歹人也正是他所派遣来的。
因为这些人身上有奇香,而这奇香正是祁千凝事先做下的手脚与陷阱。
此时,众人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面容,他们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方面是因为祁千凝竟然如此之早便给当今天子设下了陷阱,另一方面因为这事实来得过于迅即与反转,让人对陌蜮澈的真实面目产生了一定的怀疑。
“你……你胡说!朕谋害亲侄儿可有什么好处吗!你……你简直就是胡言乱语,什么香气,都是你在信口雌黄!谁知晓你是不是方才才让这香气沾染到那些歹人的身上!”
陌蜮澈渐渐失去了适才的镇定与理智,如今证据愈来愈确凿,他似乎毫无反击之力,只能用些无力之言反驳眼前的女子。
然而祁千凝并未就此罢手,依然咄咄逼人。
“谋害亲侄儿有什么作用?那岂不是要问皇上你自己了,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其实前些时日我也不明白您为何要有如此举措,直至母后说了关于立储之事,我才渐渐明白了您的心里头到底有什么阴谋!您就是想毒害我的儿子,您就是见不得权力落到旁人的手上去!”
祁千凝愈发放肆了起来,对于她而言,眼前这个男子的心思已然达到深不可测的境界,他到底不像表面上那般仁慈心善,只要自己一直激怒于他,陌蜮澈定会愈发不可控制地暴露出真实面目。
可是陌蜮澈的母后却不允许她如此放肆下去,只见苏玉径直冲祁千凝走了过来,就同适才那样,在祁千凝的面庞上亦留下了与陌蜮衔适才所受的一记巴掌印。
“你这贱人!竟然敢诬陷当朝皇上!”
这一记响亮的巴掌印刚落,祁千凝便感觉到脑袋一阵晕眩,到底还是生孩子未过多久,身子始终还是有些羸弱。
瞧见眼前之景愈发向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陌蜮衔顿时驱赶了周遭的奴仆,随即一把将祁千凝拉回了自己的身旁,作出一副保护的架势。
“母后!够了!凝儿说错了什么?她不是您的女儿任你打任你骂!您有什么怨气冲本王来便好,凝儿所做的这一切皆是本王允许的,所以还望陛下能给本王一个解释。”
陌蜮衔竭力维护祁千凝,将所有他事先并不知晓的事情全部揽入自己的身上。
祁千凝的心头再度感觉到一阵暖意,双目之中徐徐划过了一抹感动与动容。正因如此,陌蜮衔竭力保护祁千凝,祁千凝才更要尽全力守护她与陌蜮衔这个共同的家。
经由陌蜮衔的质问,陌蜮澈才能正经作出回答。
然而他的正经回答并非所谓的解释,而是仍旧在迂回婉转。
“朕如何会知晓那些香气是从何而来?没准儿那些香气是祁千凝故意陷害,亦或者是那些歹人无意去到何处被这些花感染了香气罢了?你们怎么能因为这一微不足道的细节来评判本王的是非!”
“澈儿,您无需在这儿狡辩!此花乃是本王府上特意从西域搜来的奇花,如今世上几乎已然不存,这些歹人如何能从旁的地方沾染这些香气?还望您能给我一个解释。”
其实,陌蜮衔一早便知晓自己养毒的地方早就被盗了适才的那朵奇花,他更知道这是何人偷的,但是他却不知晓祁千凝偷取此花的用意是什么,不过却也还是默许了她接下来的所作所为。
如今瞧见真相徐徐浮出水面,他属实有些无法接受,毕竟陌蜮澈曾经对他付出的甚至有威胁性命的代价,他如何能相信这份亲情是如此的虚假,亦或者说这份亲情究竟是何时出了问题。
那旁的陌蜮澈迟迟未曾言语,可是眼底不断划过的那些紧张的神色却总是时不时地投入陌蜮衔的双眸之中,使得他心头那些思虑愈来愈笃定。
一旦信赖被击破,人的怀疑只会愈演愈烈,哪怕只是一微不足道的举措也能使得这被击破的信赖再也不复从前。
此时,苏玉再度站了出来,尽管事实摆在了她的眼前,陌蜮澈也毫无合理的解释,可她始终还是要维护皇家的颜面,天子的尊严。
“够了!陌蜮衔,而今你要帮着外人共同攻击你的同胞弟弟吗?你这举措乃是罔顾常伦!吃里扒外的东西!”
陌蜮衔只觉不可思议,眼前的女子为何仍旧执迷不悟,眼里头只有天子的名声,却丝毫看不见真相。
“母后!那便请您做一个解释!本王孩儿的安危您便如此置之于不顾吗?无论如何,也请皇上今日给本王一个交代!您的真实面目我属实是愈来愈看不懂了!”
说着陌蜮衔便再度将目光狠戾地投向了那旁一直缄默不言的陌蜮澈的身上,眼底散发出的凛冽再也不复从前,充斥的只是无尽的冷淡与失望。
他做不出解释,便证明祁千凝推测的这一切皆是准确无误的,只是这背后的缘由当真是她所想的那般心寒吗?
只是为了区区一个权力。如若景儿有个万一,他陌蜮澈不照样无法继承皇位,反而更为危殆重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