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二章杀机逼近
“娘……娘亲,您这是何意?厢儿……厢儿属实有些不明白啊……” 不知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秦厢满目的疑惑之色,眼底不含丝毫确定的意味,一副楚楚可怜的委屈模样,属实令人怜惜,但是余谨定是不会生出丝毫这等于她而言格格不入的感情的。
但见她眯了眯双目,随即冷笑了一声。
“不明白?好一个不明白。”
这话音刚落,余谨便抬起手,狠狠给了眼前的女子一记巴掌。
秦厢只觉面庞火辣辣的疼,心底更有说不出的委屈,但充斥期间的更多则是惧怕与恐慌。
“娘亲……”
说着她用余光暗暗地瞧着眼前之人,唯恐她再次对自己进行暴力攻击。
幸而余谨已然收回了手,只是冷冰冰的盯着眼前的女子,不慌不忙地询问道:“我还是那句话,我让你享受荣华富贵不是平白无故的,你要替我办事,否则我不但不会让你回到你从前那荒无人烟的山脚里头去,甚至你的性命我也会轻而易举地夺了去,你可知晓?取你的性命不过像踩死一只蚂蚁那般不费吹灰之力。”
此话一出,秦厢顿时猛然颔了颔首,赶忙乖顺地答道:“知晓!知晓!厢儿一直尽心全力地都在替您办事!还望娘亲莫要气恼!”
余谨斜睨了她一眼,不由冷哼一声,继而有些鄙夷地道:“尽心全力替我办事?哼,那你作何还对小公子产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你当真是当我瞎了吗?”
她的言语一直这般毫无怜悯之情,有的只是直接与狠戾,不留丝毫情面。但见秦厢顿时花容失色,神色大变,她不禁咽了咽口水,怯生生地望着眼前之人。
“厢儿……厢儿没有……厢儿一直以来皆把小公子当做哥哥看待!厢儿绝无……绝无非分之想。”
这句话瞬即便惹恼了余谨,只见她再次走近了眼前的女子,一把手徐徐攀到了她的脖颈处,狠劲儿一掐。
秦厢当即面色骤变,呼吸不得。
“绝无非分之想?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在无中生有?你自己心里的想法自己还不清楚吗?你当真以为我能被你这个小妮子给骗了?秦厢我告诉你,在我面前你得给我老实点,我可不是你能应付的对手。”
随着余谨言语的狠厉,施加于秦厢脖颈之上的力气也愈发大了起来。
秦厢无可奈何,发不出一丝声音的她只能不停的摇头,好似是在求饶。
余谨只是想教训教训她,并非此时此刻就要置其于死地,所以她便徐徐放下了禁锢住她脖颈的手,眼睁睁地瞧着眼前的女子趴伏在地,气喘吁吁。
“你心里的小九九莫想隐瞒过我,所以你大可不必对我说谎,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在我面前说谎的人。希望你能明白,你的最终归宿乃是天子的身旁,小公子只是你的兄长,再动歪念头我定有你好看。”
余谨在丢下这句话后,随即斜睨了地上的女子一眼,继而徐徐离开了此处。
秦厢则在拼命吮吸着新鲜的空气,心头的恐惧与绝望却并未因此刻求生的举措减少分毫。她恐惧的则是余谨的不择手段,而自己又受制于她,如此一来,自己势必要成为她的棋子,永无摆脱之日,而她绝望的乃是秦观的可望而不可及,而今二人兄妹相称,尽管秦观就连这种关系也不稀罕拥有,所以秦厢属实打心底的绝望。
她的心头时时刻刻都在惦记着秦观,可那男子却没有一刻想起过她。
此时,秦观与储天的军队已然来到了分岔路口,二军就此分离,彼此都将回到自己的国土庆贺胜利的喜悦,以便接下来记议未来之事,首战虽然告捷,但他们的阴谋定是会徐徐传入旁国的耳朵,所以接下来的战役将会更难。
秦观并未说什么劳什子的告别感言,他直接驾着马匹行驶于自己的回国之路,全然将那头的储天忽略。
然而储天的性子却并无那般寡淡了,秦观这几日对自己出言不逊的举措他一直都耿耿于怀,希冀自己能报这口舌之仇。
尤其是在瞧见那男子对自己置若罔闻之时,储天的心头便更不是滋味。
‘急中生智’的他陡然于此间想起了什么,赶忙挑了挑眉,开了口。
“小公子这般着急忙慌地就走了,竟然不拜别与本将军,难不成是急着回南越去见追风将军?”
秦观本不想理会他,可是这追风将军四字一出,他竟陡然停住了马足,明眼人一瞧都知道他是在意了。
望其如此,储天会心一笑,继续悠悠且暗讽地道:“追风将军如若知晓小公子而今领兵作战,大获全胜应该是由衷地为你高兴。哦,实在抱歉,本将军忘了,追风将军如今可是彀砀王妃了,怕是心思早已不在你的身上,也无暇顾及你的是非功绩了吧?秦小公子,天涯何处无芳草?本将军劝你还是赶紧死了这心吧,这女人还能比功绩还重要?与其有这时间想着你不该想的,还不如赶紧想方设法爬到那名利的高位,到时还有什么女人你得不到?”
储天蓄意戳中秦观的痛处,那口吻之中讽刺的意味浓烈到几乎人人都能听出言外之意,就连这一路以来皆沉稳从容的秦观此刻也是有些不淡定了起来。
但见他徐徐调转马头,一双怒目正视着眼前的男子。
“威武将军,您是存心的吗?”
他冷哼了一声,不悦的意味根本毋庸赘述。而他眼前的将军亦是不遮不掩,直接答道:“自然是存心的,但我这说的不也是事实吗?秦小公子何必气恼,抢走追风将军的又不是我,你要是当真在意她,将矛头指向陌蜮衔便是。”
储天唇畔的笑意甚为浓烈,不知是在奉劝还是仅仅只在嘲弄。
此时此刻,秦观一双眸子之中充斥着的皆是杀意,分不清这杀意是冲眼前的男子袭来,还是因为被储天的话语勾起了陌蜮衔的面孔而杀气浓重,总之,他的理智徐徐被储天适才的那番话冲散了。
“好了,本将军也不想陪你胡闹了,总之本将军还是那句话,如若你看不惯陌蜮衔,那便杀了他,男子之间最终还是要兵刃相向的,你若不杀他,他便会杀了你。”
储天不紧不慢地说着,眼底的狡黠之意好像也冲淡了些许。他的心头总是隐隐感觉陌蜮衔与秦观终究会引起战争,因为这二人的脾性大同小异,皆是不择手段的狠人。
他丢下这句话后,携带着一缕幸灾乐祸的笑意,便带着自己的军队与秦观反向而行。
而秦观却一直驻留在原地,双眸之中的神色变了又变,其中埋藏的诸多心事恐怕只有他自己一人知晓。
兴许是储天适才的话语激起了他一直埋藏于心底的感情,此时此刻,他的双目底部竟荡漾而起了一抹诡异的凛冽。
夜半时分,秦观所率领的人马暂且在离南越都城几十公里的平原上安营扎寨,约摸着明日夕阳西下之时便能抵达宫殿洗尘接风。
是夜,外头的篝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即使时节正直酷暑,于原野之上的深夜仍旧向此地的人们袭来阵阵寒凉之意。
这一路山高水长,士兵们早就风尘仆仆,疲乏不堪了,一个个的营帐之内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呼噜声,此刻只有秦观一人仍旧苏醒着。
他独自一人呆在自己的营帐里头,帐门被他微微打开,他便借由开出的空隙感受着阵阵予人平静的凉风与缄默,而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那方苍穹之上。
苍穹是那般沉静与无趣,偶尔能瞧见一两颗星星,倒为这漫漫长夜增添了几分乐趣。
可是秦观却无暇顾及这些外来之物,他全然只溶于在自己的一腔思绪之中。
“这便是凝姐姐从前一直所处的环境啊。”
秦观不自觉地骤然喟叹了起来,不知为何,他好似能体会到祁千凝那些年伶仃一人于疆场的深夜里所引发的诸多情感。
尽管祁千凝而今已然摆脱了这一切,但他的心头难免还是为其漂泊的那些年所经历的种种感到尤为心疼,然则下一刻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落寞之意,因为秦观纵使再心疼,却也无法关怀于而今已嫁为人妇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