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二将再战
祁千凝当真在北玄大夫的照料之下很快便恢复了身体,只不过锁链依旧在她的身上紧紧缠绕着,让其无法动起什么歪念头。 “追风将军,如何?本将军到底是襄助你将身体内的霰虫毒除尽了,你是否该感谢本将军呢?”
储天打趣地说着,仍旧桀骜地坐在祁千凝面前,细细品呷着酒浆。
祁千凝此刻已然恢复了健全的身子,那双凶恶的眸子愈发生动了起来,只是有一件事她至今仍旧不曾明白,那就是这霰虫毒究竟从何而来,又到底是何人让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中了此毒。
她带着狐疑万分的心绪问道:“霰虫毒到底是什么?”
储天骤然停驻了呷酒的动作,勾起了唇畔,挖苦地答道:“怎么?这有什么打紧的吗?反正今日之后追风将军就要成为本将军的剑下亡魂,何必还要刨根问底下去呢?难不成你以为自己如今落得这处境还能将下毒之人揪出来吗?”
“霰虫毒到底是什么?”
祁千凝再次询问道,似乎全然未将储天适才那番嘲弄之词听进耳里。
二人对视良久,储天到底是说了出来,反正她既然不愿做个糊涂鬼,便遂了她的愿好了。
“罢了,本将军暂且满足你的遗愿。霰虫毒,顾名思义,自然就是因为被霰虫叮咬而留下的毒。适才大夫替你瞧过了,你的叮咬处乃为手腕,兴许是何人放进去而你不自知吧,毕竟霰虫叮咬人时,人几乎是无知觉的,你自然发现不得。”
“此处可生霰虫?”
祁千凝打破沙锅问到底,紧接着问道。
储天倒也不含糊,终究还是将所知之事全然告知了眼前的女子。
“霰虫可不会生长在这劳什子的地方,此地几乎皆是荒野,而霰虫偏偏又像个女子,极为娇气,自然是呆在各城里头,而且它还喜欢呆在大户人家的院落里头,你说稀不稀奇?只不过这霰虫数稀少,偶尔才会在旁人的院落里头出现一两只。”
听闻此话,祁千凝登时低首沉眸,似是在思衬什么。
既然不是生在在此处,那定是在南越都城被霰虫叮咬。她将抵达戚地之前的事情仔细回想了一遍,仍旧寻不出丝毫头绪。
“追风将军,你莫要发愁了,到了阎王殿里你自己问问阎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哦?你如何知晓去见阎王的不会是你?你当着如此有信心能将我战胜?”
祁千凝骤然抬首,眼底不知蕴着一抹什么情绪,似是在嘲弄,似是在狐疑。
“那是自然,世间同龄人便没有本将军战胜不了的,追风将军自然也是其中一个,您大可宽心好了。”
“倘使你殁了呢?”
“没有这种结局,所以也不存在这种假设。”
储天尤为自信,而在祁千凝的眼里瞧来,这是一种自负,一种愚蠢的自负。
将自己救活只为一决高下,属实低估了她祁千凝的实力,她全然可以将储天打败之后潜逃于此,哪怕只是打了个平局,那也是尚寸一线生机,至少对于她祁千凝来说,敌人任何一丝懈怠的时刻,便是她扭转乾坤的关键。
“何时一决胜负?”
祁千凝骤然问道,储天先是一怔,随即漾出了一阵轻盈的笑声。
“怎么?追风将军这是等不及了?这么快想要成为本将军的剑下亡魂?”
“我的确是等不及了,只不过我等不及的只是将你这副自大之徒的自尊心揉踩在脚底,让你瞧瞧什么样的人才能堪称武将,而又是什么样的人乃为井底之蛙,一直以来皆是在孤芳自赏。”
祁千凝一字一顿地说道,语气中夹杂的嘲弄之色尤为浓烈,而那矫揉造作的神态也足以将所闻之人气的够呛。
只见储天的眉目稍稍锁起,好似并未动起太多怒色,不过眼底陡然而浓的杀意却唬不了人,他到底还是被祁千凝气着了。
“追风将军,你可知晓自己是在对何人说话吗?”
储天的口齿似乎在颤抖,祁千凝望其如此,心头的激越更甚了。早些逼着眼前之人将自己放出来,自己便也能早些逃出北玄的军营之中。
“本将军自然知晓自己是在同何人说话,不过是在同即将成为本将军的手下败将说话罢了。”
祁千凝蓄意挑衅着他,全然不顾及储天面上愈演愈烈的杀意,不过她要的也正是这股杀意与冲动。
储天似笑非笑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子许久,终是徐徐站起身,继而将她身上的锁链解开。
祁千凝心头暗喜,然则到底也是不能展露出来,只是一本正经地道:“将姑奶奶的剑还回来。”
“来人,取剑。”
看来储天已然做好了准备,祁千凝提出何等要求他皆答应,为的不过是堂堂正正与她一决高下,亦或者说只是想借祁千凝这个活人靶子磨练磨练身手。
待那把白曜之剑完好无缺地回到祁千凝的手上,二人的争斗便正式开始了。
储天心里想着的是如何让眼前这个女子输的心服口服,而祁千凝心里想着的乃是如何逃走。
二人的所思所想尽管不同,但至少想要将彼此斩杀于剑刃之下的欲望是如出一辙的。
与此同时,小宽子那边却是颇有些束手无策了。
小宽子事先应允了林蜀要来赏花的提议,翌日傍晚居然当真赶来了,只不过此时面上却还蒙着一层面纱。
“彀……彀砀王,您……您这是?”
“昨日被蚊虫叮咬,染上了可怖的疤痕,颇为有失颜面,本王便取了一块面纱罩着了,想必林知县应该不会介意吧?”
而今小宽子的口吻已是相当流畅了,毕竟昨夜他可是练习了一晚上陌蜮衔说话的方式,面上亦有面纱遮盖,倒也让他减了三分紧张的心绪。
只是这林蜀的心里头却有些狐疑与不解,一个男子罢了,居然还这般在乎形象?不过是被蚊虫叮咬了一口,和煦这般小题大做,而况这时节哪来的蚊虫?兴许是做王爷的身份尊贵,所以心思礼节也就多了些,当时他是这般思衬的。
“不打紧,不打紧!殿下您喜欢什么便尽管做,鄙人只是个奴才,哪里敢介意主子的举措,主子做什么都是对的!”
狐疑满腹的林蜀表面却仍旧吞吐些阿谀奉承之词,一幅巴结讨好的丑恶嘴脸昭然若揭。望其如此,小宽子的心头不由生了三分嫌恶。
此时,夕阳徐徐褪去,夜色随着各类花灯的光芒一齐而来,暗与光交相错和,构成了夜色独有的迷蒙之感。
比这融融夜色更为美丽的乃是百姓们展放而出的各类花朵了,月季,牡丹,桃蕊,桔梗,不同季节生长的花朵皆可在这一夜竞相开放,这乃为洇地独有的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