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潜入敌营
“追……追风将军……你……你这是何意?” 秦锗的心头颇有些不安,大惊失色般地望着眼前女子。
“你慌什么?你想想看,而今我们缺水少粮的还不是这群歹人偷袭的结果,既如此,我们便将他们的水粮顺过来予我方士兵,岂不美哉?”
祁千凝勾了勾唇畔,在心里有着自己的小算盘,毕竟正如陌蜮衔所说,这等偷鸡摸狗之事她祁千凝可是最为擅长不过了,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一闻此话,秦锗登时连连拒绝了起来,满面充斥的皆是不情愿与错愕之色。
“追风将军,我们好不容易拣回一命,难不成你又要白白断送了去?那我适才做的努力不皆付之东流了吗?万万不可!我是不会应允这等冒险提议。”
“我们是逃过此劫了,那后方的南越之兵又该当如何?朝廷的军粮还未送到,怕是大伙儿都要饿死半数,可是而今良机摆在我们眼前,我们作何要错失于它。”
“适才你亦是这般说,结果落得我们被狼群追逐,差点儿就要成为它们的盘中餐了。”
秦锗的口吻夹带着些许恼怒之色,似乎在嗔怪祁千凝逞能妄为。
而一旁的祁千凝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失,不由瞥了瞥嘴,双颊泛着些愧疚的绯红。
“适才……是我有些妄为了,可是……可是我们不能眼睁睁瞧着我们的士卒饿死在路途啊,他们可是我们的兵,兵如子,我于心不忍……”
说着祁千凝适才还卑陬失色的眼底瞬即染上了一抹笃定之意,无论如何,就算秦锗不应允,她终也要只身前去。
然则秦锗似乎是因她的这番略显慷慨激昂之词动容了,只见他颔了颔首,双目中揣着一丝笃定,道:“好,那就应追风将军所言,我们便趁这北玄之军方寸大乱之时潜进去,如何?”
正是秦锗这坚毅的答话,使得祁千凝方才对其的嫌恶与鄙夷瞬间烟消云散了去,尽管心里头亦随之对秦锗陡然的变化生出了三分狐疑。
兴许是自己的偏见才使得秦锗在心头的印象并不甚好,而今一瞧,确实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祁千凝这般想着,不由猛然拍了拍秦锗的肩,欣慰地道:“你貌似的确是个好将,我收回适才指摘你的那些不实之语了。”
秦锗登时被她这大力之掌震的猛咳起来,不得不说,祁千凝对人拳脚交加之时,着实是力大如牛。
与此同时,陌蜮衔那方仍旧是抱怨不息。
“这日子过的为何这般长,不就一个劳什子的祭祀品吗,如何要敬拜这般久!本王好似在这破客栈呆了一年之久!”
他牢骚满腹,十足嗔怪这迂缓的时日如千年老龟般挪动着他那沉重年迈的步子,每迈一步,是如此迟钝与吃力,却也耗尽了陌蜮衔心底本就为数不多的耐心。
“哎呦呦,殿下,可不得这般说啊!什么叫劳什子的祭祀品,这尊青龙鼎可是国之重器,承载着南越的光辉与来日!您这话倘使被旁人听了去,殿下您的声誉皆要被您这句无心之言毁之一旦了!”
小宽子怯生生地环视周遭,待确认无人探听之后,赶忙上前小心提醒道。
陌蜮衔当然知晓自己此回着实是失言了,但是自己的理智宛若随着这怠缓时日的流逝亦徐徐消散了去,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心头的惦念与猜忌。
惦念的是祁千凝的身影与而今是否安好,猜忌的乃是秦观是否又像个狗皮膏药甩也甩不掉地纠缠着祁千凝。
然则这一切到底也是心头的胡思乱想,他什么也瞧不到,摸不到,只能任凭繁杂的心绪在脑海里转悠缠绕。烦闷最终只会加剧他的暴戾性子,而往往遭殃的却是屋内的名贵玉器,送来的果食还有他的奴仆小宽子。
此刻,满地狼藉,皆是碎片与摔落在地的吃食,而一旁的小宽子亦是鼻青脸肿,他只能低首唯唯诺诺地伫立着。可是他的心头却隐隐感到不安,谁知这阴晴不定的陌蜮衔下一刻又会弄出什么名堂。索性将陌蜮衔拉到外头去,吹吹冷风也能使得他清醒些。
小宽子这般想着,不由徐徐走上前,道:“主……主子……要不我们去外头瞧……瞧瞧?这屋里虽阳光通透,到底也比不过外头的阳光暖和啊,来都来了,不逛一下也对不起这舟车劳顿啊!”
此话刚落,陌蜮衔登时双目一凛,有些不悦地答道:“去外面作甚?这里同哪里不皆是一样?一样的大道一样的百姓,有何兴味?”
“可……可奴才听闻洇地盛产不少女子喜欢的名贵玉器,您当真不去瞧瞧?还能给太后,长公主挑上两样呢。”
陌蜮衔似是并无心这等麻烦之事,给女子挑礼物?就算当他百无聊赖之际,怕也是不会做这等事情。
可是当他的脑海里骤然划过祁千凝时,但见其眼底瞬即闪过一抹不明的情绪,然则转念一想,祁千凝这般暴戾凶恶宛若男子的人如何会喜欢女孩子的首饰什么的,他如何也想象不出祁千凝对镜贴花黄的画面。
一旁的小宽子像是全然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赶忙补充道:“女子嘛,表面上不拘小节,实则内心里都喜欢这等玩意儿。”
说着还暗暗投了一抹打趣之色于陌蜮衔,陌蜮衔瞬即敛去了面上的异样,佯装出一幅平静如水的模样,道:“罢了罢了,就遂了你的愿吧,省的你在本王耳畔唠叨不息,本王出去不过是为了你少些唠叨,你莫要多想了。”
“是是是,殿下说的都对。”
小宽子会心一笑,不过这笑里是对陌蜮衔逞强好胜的嬉笑,明明想着为祁小姐挑选礼品,却死活也不肯说出来。
此时,祁千凝与秦锗趁着敌方军营混乱之际,暗暗潜入了北玄军营内部。兴许是上苍眷顾,他们二人很快便寻到了放置军粮之地,二人的心头不禁生了七分喜色。
瞧着眼前几十麻袋的小米,腌肉,腌鱼,祁千凝的口水率先流了下来。
“这些瞧上去似乎比南越军营里的美味啊!”
她双目灼灼地望着眼前的吃食,腌肉的香味侵入鼻腔,使得她不禁想先行大快朵颐一番了。
“追风将军,而今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趁他们未注意,赶忙将这些顺走吧。”
话毕,二人从一旁的马棚里取了两匹良马,随即将四五麻袋军粮放置其上,这些尽管支撑不了一二日,但是却也能为整军将士换个暂时的温饱,以待南越朝堂的军粮了。
但这一切似乎过于顺遂了,于素来厄运缠身的祁千凝来说属实不可思议,因此她的心头总是隐隐感觉不安。
果然,二人骑上马未走出一米,这些马便因受不住身上的重担嘶吼了起来,死活不肯踏行半步。
恰是这声嘶吼顿时引来了北玄将军,储天,以及他身后的一伙子士兵。此时,他们已然将狼群尽数斩杀,却也致使数百士兵伤亡。
“哟!本将军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来偷取我们北玄的军粮,原来是南越的追风将军啊!”
储天的语气颇为嘲讽,话毕未多久,祁千凝与秦锗便被一众士兵团团围住。
祁千凝并未直视此刻趾高气扬的储天,而是想着如何冲出这重重围阻。
“怎么?追风将军这是在想着法子要逃出去?本将军劝追风将军还是莫要白费心力了,毕竟而今你只是釜底游鱼,任我煎炖罢了。”
储天抬了抬首,颇为骄矜。
面对这番冷嘲热讽,谁料祁千凝并未产生丝毫怒意,反倒勾了勾唇畔,笑道:“是吗?那你大可试试看,我究竟能否逃过你的包围?”
一旁的秦锗除了慌张以外,便是惊诧,属实不知祁千凝又生出什么鬼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