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反击
“你当真是反了不成!我告诉你,我是这个家的主母,有我在的一天,便轮不到你来作威作福!不过一个野种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丞相府的嫡女呢!笑话!” 白蔓狠言厉语,而她的一番言辞却像是戳中了祁千凝的痛处,只见她猛然一蹙眉,目光凶狠地望向这对母女。
“野种?当年可是你自己肚子不争气,好些年蹦不出个货,如今却还怪起我来了?我看您才是个笑话!”
白蔓将首高高仰起,目光斜睨着她:“不过当年之事罢了,如今我可有儿有女,而你呢?只是这府邸多余的一份子,碍眼的很,也不知你何来的颜面再回来!这世上根本无人将你放在心上,于世人眼里你是个恶徒,于府上人的眼里你也不过是个下贱货色,如此可悲,还不如抽刀自刎算了!”
无人将她放在心上?这一切还不是这母女俩害的,在府上处心积虑地陷害她也就罢了,竟还无中生有,罗织罪名,那些强加在她身上的莫须有的恶行,还不是她们凭空捏造的结果!
但见祁千凝双瞳怒睁,将腰侧佩剑领空拔出,继而擎剑缓缓走向她们。
此刻,剑的凛光倒映出她们惊悚的面容,但见她们寒毛卓竖,半吞半吐:“你……你要作甚……这可是丞相府,不是……不是你的军营!小心……小心我告诉老爷!”
白蔓威迫的言语并未止住祁千凝的步履,只见她携着全身的戾气愈走愈近,那母女二人登时骇的跌落在地。
“白蔓,倘使我抽刀自刎不正遂了你的心愿?既如此,我便反着来,拔剑杀了你,你看如何?”
祁千凝字字阴冷,宛若下一刻就要付诸行动。瞬即之间,剑锋抵住了白蔓的面庞,顿时一抹猩红渍出,骇人心魄。
这祁千凝竟是来真的!
然而被这剑锋伤了面容的白蔓还没失声尖叫,一旁的祁瑶怜却是花容失色了。只见她好似失了神,双眼空洞,抚了抚自己的面庞,嗫嚅着道:“不能伤了我的脸……不能……不能伤了我的脸!”生怕下一刻自己的相貌也要被这不长眼的剑锋毁了去。
她素来极为珍爱自己的面容,毕竟她可是南越数一数二的姣好美人,假使伤了脸,她还有什么可以引以为傲?她还如何攀附上皇族贵戚?她还如何将眼前之人一辈子踩在脚底下?
然则下一刻祁千凝的眼神复又移到了祁瑶怜的惊悸面孔上去,但见她玩味一笑,那原抵着白蔓的寒光瞬间直向祁瑶怜袭来,祁瑶怜顿时毛发悚立,连连往后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蔓竟一把抓住了那寒光,随之而来的便是大颗大颗的血珠子往地下滴落着,一只纤纤玉手如今陷下了两道深深的血口子。
祁千凝一惊,这白蔓还真是护女心切。一个整日被下人伺候妥帖的女子竟敢横空接下一剑,属实是强毅果敢,值得敬佩。可下一刻的疾呼声传入她的双耳,顿时打消了这些念头,引来的只有不悦。
“救命啊!救命啊!老爷!快救救我们母女娘!这贱人又开始对我们母女二人拔剑相向了,这般狠毒心肠,竟将我这个做娘的伤成这副德行,还有没有天理了!”
白蔓哭天抹泪,再次佯装出从前诬陷人的戏码,祁千凝满目鄙夷,这功夫她早就看厌了,只见她冷哼一声,不屑地道:“白蔓,你作何还是像从前一样,喜欢污蔑人呢?是你自己往这上头冲,为何怪起我来了,凝儿还真是衔冤负屈啊!”
“污蔑?哼,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何谈污蔑二字?就是你故意伤的我!”
“那你又能如何?今时不同往日,你当真以为爹爹还会将你们母女二人放在眼里吗?”
“哼!笑话!不将我们放在眼里,难不成将你这个下作货色放在眼里?老爷可是极为疼爱我们母女二人。”白蔓得意之色溢出眼眶,随即一抹嫌恶投向祁千凝,接着道:“至于你嘛,就算殁在外头这整个丞相府邸也不会正眼瞧你一眼!”
祁千凝勾了勾唇角,嘲弄非常。这丞相府的主母当真愚蠢至极,与祁廑同床共枕这么些年,竟还摸不透他唯利是图的脾性,整日活在夫疼子孝的梦境里,兴许是这些年一直被祁廑无所顾忌地宠着,所以也就失了最基本的理性。
还未等祁千凝开口,青弦便站了出来为她鸣不平:“夫人,小姐还有我,你凭什么说整个丞相府邸都不会正眼瞧我们小姐!”
“你?你不过是个奴婢罢了,同你的主子一样是个低等货色!”
此话刚毕,便闻“啪”的一声落在白蔓的面上。
“白蔓!你为何整日将低等下贱这类词挂在嘴边,还真是不入耳呢!”
“你这贱人!竟敢甩我耳光子!”
但见转瞬之间,白蔓便爬起身欲还回这一记耳光之仇,而此时祁廑也因祠堂这头颇为闹腾赶来一探究竟。
“你们这又是怎么了?”
白蔓一瞧到自己的夫君来了,宛若寻到了救星一般,赶忙退了自己的步履,转而泪眼婆娑地扑了上去。
“老爷!这贱人当真管不了了啊!瞧瞧,竟将我这当主母的面容给划伤了,这样下去怕是要将您这一儿一女都给伤了去!”
白蔓将祁廑向来疼惜的儿女全都搬了出来,本以为他会怜惜她们,谁知他竟毫不留情地将她踹开。
“白蔓!凝儿是我的女儿!莫要整日贱人贱人的挂在嘴边!成何体统!”
白蔓眼角噙着几滴泪,趴伏在地上一副失惊打怪的模样。“老……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白蔓,你还不明白吗?爹爹的心可是向着我的,将来我成了彀砀王妃可是能为爹爹分忧的。”
祁千凝不想当众指摘祁廑的见利忘义,索性换了一套委婉的说辞,为的是激怒白蔓,使她说出些祁廑不想听的话。
“你这贱人!我定不会让你轻易嫁入彀砀王府的,彀砀王妃的位置只能属于我们怜儿!”
谁料这‘贱人’二字刚出,白蔓便又挨了一记耳光,一旁的青弦瞧着都觉得疼,赶忙扯了扯祁千凝的衣袖,道;“小姐,我们这么做是否太过分了?”
“过分?你开什么玩笑,我可什么都没做,不过是煽风点火罢了,这可全是爹爹的功劳啊。”
青弦心头一骇,自己的小姐平常虽是吊儿郎当,但真的对付起仇敌来还真是冷面无情啊!
随即而来的一声厉喝将她这些思绪全然挥去,只见白蔓换了一副面庞,冲着祁廑大吼道:“老爷!你是疯了不成!竟为了这贱人打我!我可是你的发妻啊!”
祁廑并无丝毫怜悯,将这斥责还了回去:“住嘴!我何时轮到你来指摘了!倘使你以后再谋害凝儿,再说出些妨碍凝儿嫁入彀砀王的言辞,我定不会轻饶你,不信你试试看!”祁廑语调陡然变冷,一番言辞不容质疑,只见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白蔓失神散魄,瘫倒在地上,久久无法缓过神来。
“不可能!不可能!老爷不会这么对我的!”
她嗫嚅地摇动着首,恍惚不已,然而下一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双云丝绣鞋,随之而来的则是眼前之人的悠悠一声。
“瞧瞧你们二人如今的冷遇,你们可算是死心了吧?这府邸并不是你们胡作非为的天地了,而今爹爹的心亦向着我的,你们还能整出什么名堂来?”
白蔓猛然抬首,拊膺切齿地道:“不可能!老爷只是一时迷了心窍,他是疼爱我们母女二人的!”
“不可能?他看重的只有利益罢了,如今我的价值更大,而你们伤害我便是妨碍到了他的利益,他岂能坐视不管?白蔓,你该醒醒了。”
“不会的!不会的!你这贱人胡说八道!你在挑拨我们夫妻间的关系,你没安好心!”白蔓指着祁千凝扬声恶骂了起来,全然无一大府主母应有的的庄容。
“你要是执迷不悟我也没有办法,青弦,我们走。”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