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
因果
一笔来自国内,一笔来自国外,我突然想到一件事,给孙立鹏的司机打了电话,他叫老刘,最近因孙立鹏出国而短暂地休息了几日。
他问我是不是又买着鸡蛋了,我说没有。
他变了语气:“那你打电话给我干嘛?”
我说:“你知道我为啥买不着吗?因为有人截单啊。”
“这玩意儿还有人截?”
“做生意嘛。不过他们的鸡蛋味道更好,你要不然从他们手里买回去试试看。”
他跟我见了面。
我俩去菜摊上一看,我问她还有没有鸡蛋,她笑得合不拢嘴,“没了,没了,全卖光了。”
老刘要生气,我拽住他的胳膊,让他冷静,又问老板:“那卖鸡蛋的今天还来吗?”
“来啊,我刚跟他们打过电话,货卖得好他们才有得赚。”
我跟老刘在一旁的小吃摊上等,他老婆来电话,他立刻接了起来,“有,有,今天肯定能买到,你别生气,晚点我回去给你带吃的。”
挂了电话后,他又恢复了打死人不偿命的模样,问:“这卖鸡蛋的小子在哪,我直接去他家拿,我老婆今天要是吃不上蒸蛋,咱俩都得掉层皮。”
“这玩意儿还见者有份啊?”
“你别废话,去把那小子的联系方式拿来。”
我去问了菜摊老板,她警惕地看了我一眼,“老桂啊,没这么做事的。”
下一秒就恭恭敬敬地把号码报上来,我一回头,老刘凶神恶煞地盯着她,然后看我,我拿起手机拨了过去。
我俩在等那伙外地人的时候,我跟老刘说:“按理说您跟孙总那么久了,他出差应该带上你啊,毕竟您比外人了解他。”
“我也想啊,可是这次参与的人挺多的,我不方便跟着。”
“哦,那也好,您可以留在这儿多陪陪家人。”
“但他带了小杨去,小杨算个什么东西,刚来几个月,就跨国谈项目去了,要我看,孙总这次其实没安排好。”
“就是啊,肯定您才是主力啊,要是后来者都能居上,那以后还哪来的发展空间啊。”
老刘顿住了,他撚了撚烟头,几根烟丝冒了出来,他又给塞回去,心事重重地点了烟。
鸡蛋来了。
他们长得不像内地人,个个眼神深邃,鼻梁高挺,有两个还戴着头巾。我问他们从哪里来,他们神色慌张,不时地看着周围,然后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催促我们:“买啊,快点买。”
老刘朝其中一个人头上拍去,“在谁的地盘上说话呢,敢催老子?”
这次老刘的暴力没有得到相应的服从,他们擡起眼时表情凶恶,其中一人拿着一颗鸡蛋就朝老刘头上扔,其余人纷纷跟着做,香喷喷的鸡蛋顿时碎了一地,空气中没有腥味儿,反而多了一丝飘飘欲仙的感觉。
我捂住口鼻,趁机拿一颗鸡蛋放进口袋,地上滑,对方也站不稳,我找了几个大纸箱,铺了条路,拉着老刘就跑。
老刘破了相,他捂着脸说:“狗日的,外地人就是不能玩。”
我建议他去医院看看,他把我口袋里那颗鸡蛋拿了过去,“不去了,回家给老婆做蒸蛋。”
晚上,他电话就来了,把我臭骂了一顿,我拎着东西来到医院,他老婆面色惨白,正在输液,我还没来得及把礼品放下,老刘就拽着我的衣领骂了起来,护士提醒他医院里不能喧闹,他压着声音警告我:“小老儿,你阴我呢?又欠治了吧?”
“我怎么敢阴您呢,这一定是有误会。”
“误会个屁!我老婆今天只吃了碗蒸蛋,还他妈上吐下泻,你看那小脸,瘦了一圈都。”他拍我的脸,“你是不是跟外地人合伙骗人呢?”
“怎么会,别人吃了都没事。”
“你吃了没有!”
我才想起,我跟江东都没吃,那天我做好荷包蛋,就跟江东去兰马了,我表情诚恳,“我不敢做害人的事儿啊,听说这些鸡蛋时安和兰马也用了,那么多客人都没事,你再想想,你家是不是还吃了别的东西?”
老刘思考了一会儿,“没有!”
他说完又要来骂我,还好医生拿报告单来了,他连忙接过去,报告显示食物中毒。
医生又补充:“病人体内还有一种病毒没检测出来,暂时要住院观察,不过建议啊,孩子就不能要了。”
老刘怔住:“什么孩子?”
医生:“患者怀孕了,你们不知道?”
这下老刘老婆也惊讶了,微微坐起来,老刘连忙去扶着她,他表情复杂,没了平常耀武扬威的神色,手轻微发抖,看向医生:“我老婆这只是简单的吃坏东西吧?”
医生:“说了还有一种病毒正在检测,病人要留院观察,家属去交钱吧。”
说完医生就走了出去,老刘安慰了他老婆好一会儿,才出去交钱。
他老婆把头埋在被子里,哭声断断续续,他俩年纪不小了,一直没怀上,这是第一胎。
老刘回来后,没骂我,很大原因是怕吵到他老婆,他抱着她,“没事儿,没孩子也挺好的,咱俩这么多年不也过来了,这事儿是我不好,我没注意,是我错。”
他老婆大半夜才把头露出来,招了招手,老刘立刻走过去,“阿英,渴还是饿?”刚问完,就拿起她的胳膊打量起来,“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你抓成这样的?”
小英看着胳膊上微微溃烂的地方,摇了摇头,“不是,也许是被什么咬了,你去跟医生沟通手术时间吧。”
老刘检查了她身上没有别的伤口后,沉重地点了下头。
隔壁病床来了人,是腿骨折了,手术安排在明天下午,他看起来不怎么疲惫,跟家属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