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台
手术台
我找到了安和了,在通往镇上的那条土路上,他蓬头垢面的,在矮树丛里找果子。
我抱着他,问他是不是饿坏了。
他摇头,说果子是给里面的姑娘摘的,他不饿,姑娘每天给她父亲送饭的时候,会顺便给他送一份。
我听了有些不舒服。
他没察觉到,把手里的果子给我一个,其余的放在兜里,跟我说在这里的生活挺充实的,帮里面的师父修理园林,听他们讲有趣的故事,绕来绕去绕到一个人身上。
“她叫陈秀芝。”
“跟我回家。”
“姐,我不回,我在这里挺好。”
那天我没能带走他,我还看见了陈秀芝给他整理头发,两人穿得都破,却仍能在烈日高照下笑得无比灿烂。
我心里更扭曲了。
这股怨气一直没处发泄,直到我舅舅带到参加了一场酒局。他说我是家里最漂亮的人,去了那什么都不用说,当牌面就行。
我就安安静静地做一个花瓶,期间实在受不了那些老男人的嘴脸,去卫生间躲了半个小时。
出来后,酒局快散了,我在拐角处捡到一张纸条,上面写满了化学方程式,可是有两个组合错了。
没几秒,就有人来拿,见我捡着后,脸色有一瞬间的阴狠,但还是笑着,朝我伸手,让我把纸条给他。
我给了。
他解释说家里的孩子正在参加化学比赛,琢磨半天了,丢了就糟了。
我说a组和b组放在一起会爆炸。
他步子停。
问我叫什么。
我和宣仲是这么认识的。
后来,我了解他那个组织贩毒,渠道诡异,参与的人行踪不定,他们还尝试制毒,可没这个本事。
我有。
我利用化学方面的优势,在高三时,给他们制出了第一批毒。
当晚,宣仲领着一个开宝马的人来见我,让我叫他二哥,我问组织里的老大是谁,他说一个种庄稼的。
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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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制毒,我就迅速成为这个组织里的香饽饽,他们商讨的运输方法也渐渐让我参与,但是传统的人体运输已经被警方识破,他们甚至还因某次运输失败而损失了一大笔钱。
可奇怪的是,即使这样,他们的资金仍然源源不断,我对幕后的资金链有了些兴趣。
宣仲告诉我,都是以前贩毒剩下的,我没信,但也没深究,我把心思放回了龙加身上,我要让他染上,让他尝试生不如死的滋味,我要让他在我面前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最开始,我把毒掺在他喝的水里。
有了高二这个缓冲期,他身上的流言算被清洗得差不多,由于篮球打得好,甚至还有人下课主动拉着他。
他的水杯就放在桌面上,等班级里空无一人的时候,我把粉末倒进他的杯子里,摇匀,水里并无任何破绽。
可他没喝。
因为我拧的力度没他大。
他谨慎到这个程度。
而我也没了第二次使坏的机会,他被退学了。
我们的距离一下被拉远,在我不甘心的时候,二哥说他办了件大事儿,宣仲问他什么事儿,他说把上一罐废弃的东西扔镇上修车那小子嘴里了。
上一罐里面装着我实验失败后的废弃体,有些是我情绪上头时故意做出来的,是病菌。
宣仲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那晚,他们闹得不可开交,我却看见了复仇的曙光。
县城的医院治不好他,他想活,必须进市一。
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很兴奋,提前完成了作业,跟市一的亲戚通了电话,等待他某天踏进他自以为的曙光,却是被我布置成地狱的地方。
但我等了好久,他没动静,仍然每天忍着咳,钻进车底下给人修车。
我等不及,我去了镇上,那天他正好下班,脱掉修车服和手套,出来时看见了我,咳了起来。
丝毫没避着,我能感觉病菌往我身上扑,我没躲开,他说:“不传染。”
是不传染,这事儿我回家后才反应过来,那些病菌不能通过空气传播,但治愈的可能性也很低,他进了医院也于事无补。
毕竟那病菌腐蚀性很强。
如果他懂。
如果他以前学习很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