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成者为王败者寇
“暖暖的心里很乱很乱，暖暖到底该怎么办？”
周北辰长叹一口气，伸手轻轻将女儿眼角边的泪擦下去。
暖心安慰道。
“傻丫头，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没有十全十美的，起码除了姜正，暖暖还有爹娘，还有哥哥和弟弟们，不是吗？
放下罢，爹爹可以广招天下人，让他们成为暖暖的驸马，暖暖不必吊到一棵树上，你是公主，有爹爹在，暖暖不用想这么多的。”
周昭暖顷刻间又湿了眸子，抬起头，眼里情绪复杂难明，一想到姜正真的要上断头台，心脏那里就好痛好痛，那里，好像被捅了一个窟窿。
推开周北辰，暖暖向宣政殿望了一眼，金碧辉煌，冷冰冰的，在外面什么也看不见，隐约只听到哥哥无情的声音传入耳中。
“姜正，其罪有三，瞒天过海、欺君之罪、暗藏兵马，朕下令，于明日午时，杀无赦！
姜正，你可认罪？”
或许是人之将死，姜正真的释然了，想他姜正这一生，从小就开始布局，他赢了好长好长的时间，就在他以为这次一定事成功倍时，却没想到......
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周北辰还是他的儿子，手段都大刀阔斧且狠戾，如今，他怕是真的回天乏力了。
将脑袋慢慢从窗子处转回来，姜正安静的站在地上，没有冷笑，没有讥讽，只有人之将死的淡然，话语趋于平静。
“认罪？这罪，姜正认为姜正没有犯过，自古成者为王败者寇，姜正只是觉得自己生不逢时，生错了时候，没有一个好父母。”
突然止住话语，他变换了另一种语气，这下有不少的亲和了。
“周泽韵，你是暖暖的亲哥哥，我姜正，倒是很羡慕你生在皇室，却能有那样的爹娘，这是你最大的幸运。
事已至此，姜正愿赌服输。”
他仰头闭上了眼，双手一伸，心中默默念着。
“暖暖，若有来生，姜正一定会给你一个盛世婚礼，今生今世，怕是再难了，我们来世再......见。”
云开见月明，傍晚的乌云散开，微弱阳光扫到姜正带有微微笑意的脸上，是那么的安静祥和。
门外站着的暖暖听到这一切，还有姜正那视死如归的样子，心像被揪住一样疼。
她从来不知道，情之一字，居然可是让她痛到肝肠寸断。
“咣当”一声，门被她大力推开，姜正依然没有睁开眼，他在等，等待禁卫军将他押下去，可谁都没想到，情难自制的暖暖却猩红着眼眶，不管不顾扑到他怀里。
伸出颤抖异常的手摸了摸姜正有些干的脸，悲苦道。
“姜正，你告诉我，我只想问你两句话，你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好让我有个选择。”
女孩儿的手指尖冰凉，一触碰到，姜正便打了个冷颤，她现在满脸泪痕，哭得哀哀惨惨，若说心里不难受，那么肯定是假的。
可如今这个结果，他姜正不过就是一个将死之人而已，他又哪里还能再给他喜欢的女孩半点希望呢。
姜正睁开眼，神色缓缓动了动，良久，一张口，才发现嗓子已经哑了。
一句，“好”，让暖暖心中燃起了丝丝希望，她此刻不再在乎自己是不是尊贵的公主，只是拿起袖子擦了擦就要流到嘴里的鼻涕眼泪。
一闭眼，长长的一口气呼出，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开口发问。
“姜正，从始至终，你对我的感情，包括你写的信，都是真的吗？”
女孩儿的个子只到姜正下巴处，蓦然睁开眼，姜正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抓了一下。
他很想对面前的女孩说，自始至终，他对她所有感觉都是真的，不是假的，可是......
他更不想在他死后让她难受一辈子，想否定，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想着以往，他姜正自负的以为自己可以断情绝爱，却没想到还是一点不差的陷了进去。
女孩的小脸清丽单纯，就连小脸上的泪珠也晶莹剔透，那双黝黑的眸子里盛满了太多希冀，鬼使神差之下，姜正心口一跳，他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去骗面前这个满眼是他的女孩儿。
他没有抬头看周泽韵警告的眼神，下落的眼神里充满了爱意，好久好久，他将自己心爱的女孩一把拥在怀。
口中反复呢喃。
“真的，是真的，我对你，从始至终，从来没有假......”
轰轰轰......
哗哗哗......
天空几道惊雷响过，紧接着瓢泼大雨落下，不一会儿，姜正那若有若无的呢喃声就被雨声淹没，不过这都不重要，起码暖暖听懂了。
两人就这么抱了好久，均都紧紧闭着眼，一刻钟过后，周昭暖的头有些晕，她今日，眼泪流的实在太多了。
姜正回她的话，终于让她的心回暖了一点儿。
抿抿嘴，周昭暖没有看龙椅上闭目养神的哥哥，她偷偷凑到姜正耳边，用着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
“姜正，现在，事情败露了，我还有一句话，你对我发誓，以后就算有机会，你是不是也不会再布局筹谋要天下，甘心一辈子做一个普通人，否则，暖暖就同你一起不得好死。”
女孩儿的眼珠乌黑明亮，那里面藏着对他来说最真挚的感情，这一点姜正知道。
她的声音也很平静，似乎在问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就像在问，今日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
姜正垂眸想了想，可以说是很认真的想了想，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将面前的人儿紧紧拥在怀里，抱得很紧很紧。
顶着心里翻江倒海的痛意，他的所有抱负不甘隐忍和委屈难受，在暖暖眼泪决堤这一刻，全都崩塌的不复存在，余下的，只是对暖暖的妥协，只因为他爱惨了这个女孩儿。
“是，如果重来一次，我姜正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暖暖一个，天地之间，任我们去逍遥，你信我吗？”
他看着她的眼睛，还是那样认真，他似乎也在用自己的命说出这一句话，半晌，被他抱在怀中的女孩儿笑了，那一笑，明媚如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