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身世 - 商门贵女:势要休夫 - 早三木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二十章身世

经过几日的药浴,赵中擎已是好了个七七八八。回了府上,府上已经是住进了一位陆先生了。  主人归家,自然是要与家中客人见上一见的,着人去请那位陆先生,众人便趁着这会工夫回去换了身轻便舒适的衣裳。

换好了衣裳,那位陆先生也已经到了,正坐在厅中喝茶。“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赵中擎快步上前,“这位便是陆先生的堂兄吧,因着我身子的缘故,陆先生一直陪着我在庄子上调养,倒是耽搁了陆先生与您的见面。”

“不必客气,原是我叨扰了,只怕是要多打扰贵府两日了,还望先生多多担待。”虽是说着客气话,却隐隐带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

赵中擎刚要开口,陆成岳就急匆匆来了。“中擎大哥,多有打扰,这就是我堂兄,这次来只是小住,望中擎大哥多多包涵。”

“哪里,你救了我性命,别说是小住,就是一直住在家里也是行的。还未请教先生大名,在下赵中擎。”

“在下陆成琮。能不能找个隐秘些的地方,我有很重要的事要与你说。”

赵中擎有些不大明白,“我?可是我们今日才认识,你是不是弄错了?”

“没有,这件事很重要,关系到你我的将来。“陆成琮并不多做解释,”找个地方吧,在这里说不大方便。”

赵中擎有些不知所措,看向陆成岳。陆成岳心里也不大平静,本来以为堂兄会住上两天再说,谁想到一上来就这么直接,只好站出来:“中擎大哥,烦你找个地方吧,我这堂兄是不会乱开玩笑的,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说。”

“好吧,跟我来吧。”既然陆成岳开了口,赵中擎自然是不好回绝的,领着两人去了书房。吩咐下去,让府中众人远离书房,赵中擎关了书房大门,“这位陆先生,要什么便说吧,周围的下人已经去了别处,不会打扰的。”

陆成琮从腰间挂着的香囊中掏出一块只成年男子小指一半长的挂坠来,“这东西你可认识?”

赵中擎从陆成琮伸出的手掌上取过挂坠,挂坠是一条小鱼的样子,鱼嘴处是一根磨损得有些起毛的红绳,挂坠只是普通的石英石,雕工也是极粗劣的。虽瞧着并不起眼,但赵中擎还是惊着了:“这挂坠你是哪里来的?”

“这是我自小带到大的,从未离过身。”

“不可能,这分明是我的,我儿时便有了,带在身上许多年。后来成了家才不带着,只找了盒子收起来。”赵中擎却是不信陆成琮的话。

“这确实是我的,你仔细看,那鱼的尾部有一道细小的裂纹。”陆成琮倒不似赵中擎那般激动。

闻言,赵中擎拿着鱼尾仔细瞧过,确实有一道极小的裂纹,因着鱼身雕着鲜明的鱼鳞花纹,若不仔细看,是万万瞧不出来的。“这鱼尾是有裂纹,可这挂坠与我的竟是一模一样,怎么会这样。”

陆成岳不再做背景,建议道:“不妨找了收起来的那条挂坠,自然就有分晓了。”

为解心中疑惑,赵中擎亲自找了当初收起来的檀木盒子,盒身雕着只凶猛的老虎,开了盒子,一条与刚才陆成琮一模一样的挂坠放在正中央。赵中擎取了出来,将两条挂坠放到一处,除了那条鱼尾有裂纹,其余的便是一模一样了,半分没有差别。

“这挂坠是我小时候亲手雕的,雕了两条,这世间也只有两条。”陆成琮说明挂坠的来由。

“亲手雕的,竟然只有两条,只有两条……”赵中擎死死握住两条挂坠,嘴里来来回回念叨着这几句话,像是疯魔了一般。

看着赵中擎失魂落魄的样子,陆成琮拧紧了眉,怎么是这个反应,不应该追问挂坠的事吗,怎么只拿了挂坠就这副样子了。心中虽是疑惑,却也不开口说话,只趁着机会打量赵中擎。其实两人长得不但不大相似,甚至可以说完全不同,一个肖父,一个肖母。看到赵中擎的模样,似乎就看见了曾经的母亲,心中不免有些感伤。

过了许久,赵中擎才吱声:“这挂坠真的是你亲手雕的?”赵中擎抿了抿唇,摊开手掌。

“千真万确,我亲手雕的,一条留给了自己,一条给了弟弟。”

“这么说,你是我哥哥了。”赵中擎似乎并不惊讶。

虽然有些惊讶,但陆成琮还是回了:“是,我们是兄弟,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平静模样,陆成岳已经惊呆了,这两个人是什么情况。一个找到失散多年的弟弟不激动,一个突然冒出来个哥哥也不震惊,倒搞得他像个傻子似的。还是没有忍住问了:“中擎大哥,你怎么不惊讶,你这突然多出个大哥来?”

“我知道我不是赵家亲生的。”赵中擎表现得非常平静,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般,“我是我爹捡回来的,这件事我从小就知道。”

“那你找过自己的家人吗?“陆成岳试探地问道。

“没有,为什么要找?”

听见这话,陆成琮的脸色有点不好,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陆成岳干脆做了陆成琮的传话筒,“你不想念你的家人吗,毕竟养父不是亲父,家人总归是家人。”

“想念?为什么要想念那些所谓的家人?”赵中擎像点着了的炮仗,一下子就炸了,“我为什么要想念把我抛弃的家人,他们不值得,也不配!”

这下陆成岳不敢问了,这再问下去,还不知道赵中擎要说出什么话来,那位爷脸色已经沉得要滴出水来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不配。”陆成琮攥了攥手心,努力克制心中的怒气。

“我是我爹从河里捞上来的,我被捞上来的时候人已经泡得肿了起来,要不是我爹路过救了我,我早死了。我被就上来时,大夫说我得了疫病,而当年望京也有一场疫病,我是怎么在河里的,这还要说吗?”赵中擎已经红了眼,语气里满是愤恨。

“所以你觉得当年是我们把你抛下了,你才不愿意找我们吗?”

“难道不是?当年望京有了疫病,我当时也染了疫病,接着就被我爹在河里救上来,这还看不出来吗。难道还是我自己染了病跑出来跳河的不成?”说着说着,赵中擎又想起了小时候躺在床上养病的那些日子,心里越发难受,对着陆成琮也就更没有好脸色了。

“你不是被抛弃的,是我把你弄丢的。”面对亲弟弟的怒火,陆成琮心有愧疚,“当初是我的错,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

“你把我弄丢的?我真的不是被抛弃的?”

“不是,当初是我带你出去,才把你弄丢的,这么多年,我一直活在愧疚里。我就连做梦,都会梦见你哭着喊着的模样,爹娘也一直惦记着你。”陆成琮觉得嗓子发干,“你还记得你丢之前的事吗,哪怕是一点。”

“不记得了,那次疫病我烧得太厉害,从前的事都忘了。能不能和我说说我是怎么丢的。”

“当年娘生了我,就一直没有再有子嗣,直到我十岁才生了你,所以爹娘都很宠你,就连我也很喜欢你,所以我才亲手雕了那两条挂坠。可能真的是血亲关系,我们兄弟感情很好,你整日里只粘着我,我也到哪儿都带着你。”回忆起曾经兄弟间的相处,陆成琮柔了脸色,“那时候,我真是快活极了,爹娘慈爱,我们感情也好,这世间怕是再没有比我们更幸福的了。”

或许是陆成琮的脸色太过柔和,又或许他的语气里的快活是那么让人心动,赵中擎的脸色也开始软化,毕竟是血脉至亲,虽然嘴上是怨恨,心里还是想念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陆成琮的瞳孔微微收缩,“那年娘的生辰,为了给娘求平安符,我们偷偷瞒着所有人溜了出去,就这么一溜,我就把你弄丢了。”

“你那时多大?”

“我那时已经十五了,你才将将五岁。听你说你得了疫病,我真是愧疚极了,若是当时我护住了你,你哪里会受这么多苦。”提及弟弟的苦,陆成琮惹不住落下泪来。“不过,你放心,当年的事,我已经替你报过仇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当年的事不是意外?”

“这当然不是意外,不然你哪有那么容易就丢了。”陆成岳插嘴。

“当年是二叔背后下的手,本在爹是长子,是嫡子,他一个庶出的,也敢肖想皇位,凭他也配。若不是他那个母亲得宠,他哪有资格来与爹争,就因为他生不出儿子来,就想让我们死,什么东西。”

“等等,你说什么,什么皇位?”陆成琮的几句话包含的东西太多,赵中擎有些接受不了。

“是,你没有听错,就是皇位。当年祖父有意传位于还是王爷的爹,不成想,二叔也被封王,原是要他去封地,他却动了歪心思,想夺了爹的位置,所以派了人取我们兄弟二人性命。没想到,他那些下属没有杀得了我,却把你掳走了,这一掳就是五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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