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少爷
七个少爷
望着榻上纵使陷入沉睡仍泪流不止的儿子,楚玥心如刀绞。
没人能体会她此刻的心情,儿子遭受痛苦,她这个作为母亲的却无能为力。
自己甚至是致使孩子如此痛苦的罪魁祸首之一......
想到这儿,楚玥心肺处一阵闷痛,她当即以手掩唇跑到了门外,而后躬着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身后的潘管事见状,连忙端茶跟了上去。
每次咳嗽病一犯,楚玥都显得异常痛苦,咳嗽声又急又重,好似要将整个肺腑都咳出来。
咳到最后还得喝点烫水才能彻底压下去。
这次楚玥咳得时间分外的长,待到潘管事将手中的茶盏递过去时,水都有些凉了。
喝完茶水后,楚玥长长地舒了口气,整个人站在原地,仿佛虚脱了一般久久未动。
窗棂处有影绰的烛光照应在楚玥身上,有什么闪烁了下,亮光刺到了潘管事的双眼。
潘管事定睛一看,惊讶地发现自家家主的鬓角不知何时生出了许多缕白发。
可她还不到四十啊。
接过楚玥手中的瓷杯后,潘管事压低了声音,关切地问道。
“家主,可好些了,要不要再喝杯压一压?”
好半晌,对方才有所反应。
楚玥动作迟滞地转身看了潘管事一眼,而后摆了摆手。
她的眼圈很红,不知是因为剧烈的咳嗽导致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主仆二人没有再回屋,而是就近寻了个凉亭坐了下来。
时值季夏,前几日又接连下了好几场大雨,如今的夜风已经有了几分秋的凉意。
潘管事像往常那样,替楚玥按压手部的太渊穴,以缓解咳意。
片刻后,她听见楚玥幽幽叹了口气,“老潘,你说,我当初是不是就不该将林斩霜请到府上,不然的话,般般也不会难受成那样。”
楚玥是真的恨自己,一是恨自己优柔寡断,当初在得知儿子的心意后,就该以般般的名声受损为由,逼林斩霜同他成婚。
不该放任般般自己决断。
二是恨自己太过心慈手软,轻易就信了林斩霜的鬼话,放她离开。
现在想来,什么有自己要做的事,什么就是正是因为喜欢才不能同般般在一起,八成都是林斩霜为了骗她而随意捏造的借口。
即便是真的又如何,比起林斩霜的锦绣前程和广阔未来,她儿子的幸福才最重要。
然而纵使楚玥再后悔,也已经晚了。
潘管事听出了她语气的自责与悔恨,随即宽慰道:“家主莫要这样想。”
“如今这个局面谁都未曾预料过,您也不能未卜先知。”
她声音轻缓,可谓是苦口婆心。
“少爷年岁尚轻又心性单纯,突遭如此打击,反应才会这么强烈。”
“等到他年岁渐长,便知这世上并非只有林姑娘一个优秀女子。”
“待少爷心结彻底放下,老潘相信,他肯定会有更好的归宿的。”
经由潘管事这么一劝,楚玥心中闷痛稍稍散去了些。
终于能分出些精力去关心其他的事。
楚玥先是问了潘管事一些生意上的事,得知最近几天铺子那边生意一切如常后,才压低了声音又问。
“前几日交代你的那几件事办得如何了?”
五日前,楚玥收到了林斩霜托人送来的一封信。
信中言及她在客栈遭到了一次暗杀,且幕后主使是张逾一事。
读完信后,楚玥觉得此事有些荒谬,因为她想不通张逾派人暗杀林斩霜的原因。
同样的,她也找不到林斩霜捏造事实栽赃陷害张逾的理由。
在楚玥看来,她们二人无冤无仇,甚至彼此都没有见过面。
然而多年的从商经验还是提醒楚玥,事出反常必有妖、小心驶得万年船。
谨慎一些准没有错。
于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她没有选择像往常那样将这个季度所有店铺的盈利储蓄在华隆,而是分出了一部分命潘管事转存到了其他钱庄。
以备不时之需。
“回家主,都按照您的吩咐办妥了。”
潘管事轻声开口回道。
紧接着,她语气一顿,显得有些犹豫,“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