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叁·喜悦暴打虎爹爹武娘子再次救虎 - 桃花坞里虎呜呜 - 糖多令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肆拾叁·喜悦暴打虎爹爹武娘子再次救虎

肆拾叁·喜悦暴打虎爹爹武娘子再次救虎

颜喜悦这些时日都和爹娘睡,睡在爹娘中间,嗅着熟悉的味道,感受温暖的气息,噩梦不曾来扰。

今日本也是如此,可爹娘忽然双双起身,等味道和气息散尽后就梦见自己被大虫追赶,她颠踬而奔,几次摔倒几次爬起,膝上流血殷然,但最后还是被叼走了。

还好只是一场梦,颜喜悦从噩梦中惊醒后跣足披发,阁着粉泪出门寻爹娘。

听到一道虚弱的声音,武宋扭头看,看到颜喜悦衣着单薄,足不着鞋袜立在寒风中,不着鞋袜的足趾头一个个的被冻成淡红之色,她也不管卡在缸里的老虎了,张臂将颜喜悦抱在怀里以体授温,再用温热的掌心去暖和那冻僵的趾头:“怎么不穿些衣服再出门呢,冻坏了要吃好多药的。”

醒来时不见爹娘,颜喜悦捂着泪眼哭了许久的鼻子,这会儿寻到了阿娘,但恐惧未散,呜咽不能言,缩在熟悉的怀抱里吸鼻子。吸着吸着,眼睛一转,眼梢里看到了半截老虎身,毛色花纹和梦里出现的一般无二,她本是见了老虎就怕设设,可当下手脚虽滴屑屑难停稳,但胆子忽然不弱,从武宋的怀里跳下来,疯癫一般,抄起木棍照着虎腿不留情地打下去:“啊啊啊啊,我、我打死你这只大虫,你不准叼走我的阿娘,不准!不准!”

哦,原是为了保护武宋才有了打虎的胆子。

三尺高的人儿,拿不稳一根四尺长的粗木棍,每打一下,都会累得弯下腰,打得气儿喘不过了还要骂:“你这只臭大虫,趁我熟睡,竟要来抓阿娘!打死你打死你。”

她身材虽矮小,但使了浑身劲儿来打,颜九儒疼而不能嘶,因为他发现小姑娘这个年纪已经听得懂猫语了,既懂猫语,虎语定也能听懂,这时嘶一声,身份怕要败露。

颜喜悦平日里听见虎字就怕得走不动路,这会儿却能弓儿扯满来打虎,而那老虎挨了打动也不动,叫也不叫,十分愿意挨打似的,武宋愣住了,眨了好几下眼,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棍子落落六七下后她才回过神来去阻止:“喜悦喜悦,别打,它没有要来叼走阿娘。”说着夺走颜喜悦手上的棍子。

颜喜悦打红了双眼,两只耳朵里听不见武宋的话了,棍子被夺走,她嗷呜一声,张嘴去咬虎腿。

被咬了一口的颜九儒再也忍不住,嗷呜嗷呜,不得不和颜喜悦求饶。

“你说你是来吃猫食的,不是来叼走阿娘的?我才不信呢。”颜喜悦两排牙齿骤然用力,“业相的大虫,我咬死你。”

这是武宋第一次看见颜喜悦撕咬东西的模样,可凶可有气势了,抱都抱不走:“喜悦松口,它真不是来叼阿娘的。”

颜喜悦的牙齿说什么也不肯松开,武宋抱着她往后撤,被咬住的那块皮肉向外拉扯,疼得颜九儒在缸里刨缸壁缓疼,他觉着颜喜悦的亲娘定是一只猛虎,要不然一个小小的人儿怎会有如此凶狠的气势。

“喜悦,别、别咬了,它快秃了。”颜喜悦的力气格外大,武宋竟敌不过她,吃紧地说道。

话刚说完,颜喜悦从老虎身上咬下了一层厚实的皮毛,而老虎身上秃了好大一块,被硬生生扯下皮毛后,那块肉充发肿,血出如濡,看着可怜。

颜喜悦呸呸呸吐掉嘴里的毛,正要挣出武宋怀抱,把老虎咬成肌无完肤,但忽然想起老虎说的话了,她刚刚上听得懂老虎说的话了?这脑之疾怕是沉疴难起了,怕是开颅也不能瘥也……

这么一想,她如被雷电劈中的脑袋她四肢僵硬,阿耶一句完蛋,双手交叠在胸口,晕了过去。

“喜悦?”颜喜悦忽而倒进怀里,呼之不应,武宋两下里不知颠倒,一指探其鼻息,平平缓缓,应当是吓晕后又睡着了。

所以是被老虎吓晕的?那刚刚打虎咬虎只是有人暗中借了个胆子给她,用完就没了?看着颜喜悦安静的睡容,武宋困惑,实在是想不明白她刚刚哪儿来的蛮劲和胆子,抱着她回房里睡觉,在房里勾留了许久确定她熟睡后才重新回到粮房里。

虽看不到被撕咬过后的皮肉,但这阵疼痛感颜九儒颇为熟悉,应当是被咬秃了,暂把疼痛搁到一边,颜九儒其实心里十分高兴,颜喜悦明明怕老虎,却为了保护自己的阿娘而发威,是只勇敢的小老虎,可惜她的亲阿娘不能看见了。

武宋折回来时手里拿了收口止血的药,老虎还保持着她刚离开的姿势,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她、她是我的孩子,还小呢,虎大爷您展样展样,到时候从缸里出来别叼走她……我给你上药?”

她不知道的是从她离开后老虎的嘴就没停过,一口一口把猫食吃进腹中。

听了这话的颜九儒想笑,他的娘子不知他是的身份,说出来的话有趣极了,被自己的孩儿咬了,也只能展样了啊。

“嗷。”颜九儒甩了尾巴,表示要上药,然后继续吃猫食。

武宋松了口气,打开药瓶给老虎上药,她刚刚还在想,如果它不肯展样,执意要叼走颜喜悦,她只能狠下心,连缸带虎丢进河里去淹死,听起来有些残忍,但为了颜喜悦也只能这么做。

“秃了的地方还会长出毛来的,你别担心。”眼前的老虎皮毛光滑柔顺,色泽金光,有一副好皮囊,秃了一块后如同白玉有瑕,武宋略觉可惜,不过仔细一想,它们的皮毛能再生,也就没必要觉得可惜了。

上好药,武宋寻来一把锤子,将食缸一点点敲碎救老虎出缸,但毕竟是食荤腥的老虎,在救虎之前,她在想要不要先给老虎上滚肚索,万一放出来后它反把自己吞进肚子里可怎么办,不说吞进肚子里,虎掌扇过来她也难消:“嗯……你不会吃了我吧?怎么说,我也算得上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应当不是农夫与蛇里的那条蛇吧?”

吃谁也不能吃自己的娘子啊,颜九儒心里嘀咕,然后翘了尾巴。武宋反复琢磨它翘起的尾巴,心里不能完全放意,第二次和老虎打交道,她不能十分清楚老虎每个动作所表达的意思,于是叫来家里的几只猫儿和老虎打交道。

一瞬间,粮房里虎的嗷呜嗷呜声,和猫儿的喵喵不绝于耳。

“喵喵喵?”

“嗷嗷嗷。”

猫儿有的趴在虎肚上问话,有的趴在缸上问话,武宋听不懂,但颜九儒快被气出了眼泪,几只猫儿早知他的身份,却还装模作样来问话,最让人生气的是那只落梅,竟说他活该,应当在缸里活一辈子。

打了半刻的交道,猫儿终于闭上嘴了,武宋趁机问猫儿:“我能救它吗?”

猫儿本想说不能救,可转念一想,如果颜九儒不能从缸里出来,以后就没有人帮武宋买肉了,为了能吃到猫食,它们齐齐伸出爪子,语调轻快:“喵喵,喵喵。”

是可救的意思,武宋信任猫儿,没再犹豫,举锤子一点点将食缸敲碎。

几近一刻,食缸碎开,颜九儒慌慌张张,往嘴里大纳一口猫食,夹着尾巴也拐也拐就走,每走一步,猫食都从口里掉下好几颗。

他得赶快变成人形出现在武宋面前才是,

猫食掉了一地,老虎想捡又捡不得,武宋见状,喊住它,指着缸里剩下的猫食问道:“要不,这些猫食,我给你包起来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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