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告状

柳氏讪讪，刚刚才钻出来的想要翻身做主的心思瞬间被打击的半点不见。

她缩回火盆旁，有些不甘心又不敢再多言语。

小鱼看着她，又看了看萧小沫，突然一本正经的说了句。

“我觉得爹的眼睛瞎的厉害。”

萧小沫正在慢悠悠的剥花生吃，听她这么说差点一粒花生米吸进气管里。

这丫头现在也太敢了吧，公然的编排自己的亲娘？

小鱼没管她的错愕，幽幽的又说道。

“你说她哪里好？爹当年跟奶的感情好像还行啊，就是她作的厉害，所以征兵的时候奶才一狠心将爹推了出去。”

不然以当时的情况，萧大河还没定亲，没有妻儿，由他去当兵是最合适的。

可乔老太实在是厌恶了萧远山的忤逆也恶心柳氏的哭哭啼啼，所以先将儿子丢出去，后来又把柳氏和他们也丢了出来。

小鱼想到这些，看着柳氏的目光就充满不喜。

她都无法想象自己居然会是这么愚蠢的一个女人的孩子。

萧小沫拍了拍手上的花生屑，看着柳氏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也无奈的跟着摇了摇头。

“你有时间想这个，还不如想想是爹娘全收，还是一个不要来的现实。”

如果能只要萧远山那自然最好，可这明显不太可能，只看萧远山眼神落在柳氏身上就挪不开就能看出。

所以，如果让她选，那她一定选择两个都不要。

就当萧远山没回来，日子照旧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小鱼陷入纠结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已经得到答案，“二姐，我已经习惯没爹没娘的日子了。”

反正柳氏要是还这样，她就完全无法接受。

萧希安在一旁也重重的点头，虽然先贤的道理教育他要重生恩，可他现在还小，他做不到。

他忘不掉一个个饿到头晕感觉自己随时会死去的日夜。

柳氏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萧哥哥不会怪她没有照顾好几个孩子吧，可……可他明明答应自己，以后什么都不用做的。

三人围着火盆驱散着身上的寒气，谁都没有再去理会柳氏。

萧远山拎着东西跟萧希平走在去村长家的路上，他侧头看着自己的大儿子，眼中是显而易见的骄傲。

“听说，你和希安都拜入了姜师门下做他的学生？”

“是，是沫沫帮我们请的先生。”

萧希平声音淡淡的，没有父亲乍然回来该有的惊喜。

萧小沫能察觉的，他同样可以。

他之前就猜出了慕云昭的身份，现在又听萧远山说之前一直在关外。

那现在他突然能回来，还可以回家里，起因在哪里就不言而喻了。

萧远山能听出他语气中的疏远，他一直知道他们这些年过得并不好，但不好到何种程度他却是不太清楚。

甲一给他的信息中，交代的有些模糊。

“希平，你们这些年……”

“我们这些年过得很不好，我不知道你当年承诺过我娘什么，你走后我们被赶出来，到了现在地方，她躺在破木床上就再没下来过。

“冬天那么冷，张婶给的棉被，她就一个人裹着，我和沫沫只能勉强搭一个被角。

“夏天雨大，破茅草的屋子到处都在漏雨，她就只会躺在床上骂我们没用，骂你不守信用还不回来。

“我和沫沫每天抱着豁口的瓷碗挨家去要饭，要不到的时候就去偷人家喂猪的泔水。

“不能要到饭回来的日子，我娘就会继续骂我们没用，可怜她自己命苦。”

萧希平的声音依旧很淡，这些事明明刚刚过去不久，连半年都没有，可他总有种过去很久的感觉。

现在回忆起来，心中只剩一点唏嘘。

萧远山看着地上被风吹着，打着转的雪花，心里不知是种什么滋味。

是他把柳氏娇惯的太厉害了，让她没有半点为人母该担负起的责任。

“你们……是不是很怪我和你娘？”

“嗯，我们四个现在都是满身的毛病，沫沫马上十四岁了，别人家姑娘十四岁都可以嫁人了，可她……”

他想说他的妹妹月事都还没来，还不知何时才能调理好，可身边这人虽然是他们的父亲，但太陌生了。

这么私密的事就不合适让他知道。

萧远山沉默了，他不知应该用怎样的心态去面对孩子们。

他回来前信誓旦旦表示一定能完成任务，可现在……他真的能让他们愿意跟他离开吗？

也许只有柳氏会愿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