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罪奴逃走
第88章罪奴逃走
“在前面！” “站住！”
“再不站住就放箭了！”
天寒地冻的雪地里，满身血污的丑陋乞丐被长矛利刃的官军仓皇追赶着，赤着的双脚长满冻疮，步履蹒跚，跌跌撞撞，哪怕每一步都踩在刀尖的疼痛，依旧耗尽所有的气力的逃亡。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他摒弃所有才从教坊中逃了出来，一定不能被拖回地狱，一定不能！
“刷！”
一支羽箭凌厉地射穿了乞丐的脚踝。
饶是再不甘，乞丐的身体也只能遵从本能地摔倒在地。
身后的官军快速围了上来。锋利长矛之下，摔倒的乞丐已如笼中困兽，再反抗不得分毫。
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被冷冷地扔到乞丐面前。人头死不瞑目的骇人眼珠阴冷地盯着乞丐。
没有一丝恐惧，乞丐发疯似的抓起人头，重重的一拳又一拳落下，最后怨毒地挖出了那对灰蒙蒙的眼珠，捏的满手是血。
“哈哈哈……”
发泄之后的乞丐颓然地坐在雪地里，凄厉怨恨的笑声，仿若十八层地狱里的恶鬼。
不甘心啊！身为帝王，他作践自己的尊严和身躯换来的却是这样一个凄惨下场！明明离人间只差一步，却还是被狠狠地拽回了地狱。只差一步他就可以改写自己的命运，可到底是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
冷光耀眼，血色飞扬。上百官军重重地倒在地上，尸首分离，寂静的连一丝惨叫都未曾发出，屠杀却已经结束。
风雪深处，姿色绝美的红衣女子撑着血红的油纸伞，缓步而来，却是片刻已至乞丐的面前，身后苍茫的雪地里没有一丝足迹。
“慕行云”妖娆轻柔的嗓音酥媚入骨。
慕行云不由痴然，刹那间竟是魂魄都要被勾去。眼前的女子红衣血伞，魅尽苍生，刹那便夺走上百官军的性命，不像九天的神女反倒是地狱的罗刹。
意识到自己艰难的处境，慕行云狠狠地咬了咬舌头，舌尖的刺痛，让他很快恢复了清醒，嘶哑警惕道：“你是谁？”
“我是谁，你还没有资格知道。”朱雀桀骜轻笑：“我只问你可想复仇？”
复仇！他当然想，就是做梦都想将慕笙箫食肉啃骨。虽然很恨慕笙箫，但他有句话说没错，做事要么不狠，要么就狠毒到底。
要怪就怪他当初不够狠毒，没能完全毁掉慕笙箫。不然从高高在上沦为卑贱玩物的人就是慕笙箫！即便最后还是他赢了，一个人尽可辱的玩物如何能做的西秦的帝王？
可如今，这般模样的人是他，他还能翻的了身吗？
“我凭什么信你？”
慕行云本就多疑，如今更是经历了重重磨难，不相信任何人，若非要说信，他只信他自己。仇恨归仇恨，他还没有完全被冲昏理智。
朱雀挑眉：“就凭隐宗。隐宗的实力你之前是接触过的……”
“隐宗！”慕行云阴冷的双目中立刻充斥着刻骨怨恨：“你是隐宗的人！”
如果隐宗能遵照当时对他的承诺，现在落得这般下场的就是慕笙箫，他更不会因此丢了皇位。他走到如今这般地步，慕遮天和慕笙箫固然怨恨，隐宗却也是不可饶恕的元凶！
“当初你们为要什么弃城而逃？！”
明明隐宗当时已经掌控了帝京的局势，为什么慕遮天一回来，就不战而退。那么之前的一切都算什么，闹着玩儿吗？还是说那些都是慕遮天和隐宗串通起来为了把他赶下皇位，所做的一场戏。
慕行云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隐宗的黑衣人告诉他，慕遮天是隐宗的人。那么作为慕遮天私生子的慕笙箫自然也算是半个隐宗的人了。如此隐宗为何不让自己人登上皇位而转而去帮助他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外人。
思及此慕行云越发悔恨，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一点，只是被黑衣人的那句慕遮天是隐宗的叛徒给一叶障目。如今思来当真处处破绽。
朱雀妖娆轻蔑，把话说得直白：“什么弃城而逃，说的那么难听，不过计划罢了。至于具体是什么计划，你这个棋子不用知道。你只需要再度发挥你棋子的作用就好。”
棋子！他堂堂帝王居然在隐宗的眼里只是一枚低贱的棋子！
“我若是不应呢？”
“不应？不应你就等着被抓回去尽情地伺候那群粗鄙肮脏的男人吧。相信久了，你会喜欢那种日子的。”
朱雀并没有慕行云想象的那样，百般相劝，而是直接转身离开。就好像慕行云本身于她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她的出手相助不过也只是路过随手。
“等等！”见朱雀没有一丝犹豫的离开，慕行云终于慌了，他很清楚隐宗不会无缘无故地找上他，更知道现在是他可能翻身的唯一机会，如果错过了就绝对不会再有，咬牙道：“我答应你。”
如果不能报仇，他就是苟延残喘的活着，又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何况如果没有隐宗的庇护，他很快就会被慕笙箫再度抓回去继续暗无天日生不如死的日子。
不管隐宗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只要能亲手将仇人们一个一个送入地狱，哪怕下一刻要他死，他也能瞑目。
“这就对了。要知道从来就没有你选择的余地。甘心也好，不甘心也好，乖乖做个棋子，虽然在你价值用尽之后依旧会被毁灭，但是在此之前能报得血海深仇，就是死也了无遗憾，不是吗？”
“而且你看起来好像很恨的样子。恨一点好。唯有仇恨，人才能获得无穷无尽的力量。你就好好的用你的仇恨之火燃尽你仇敌的灵魂吧，同时也烧光你自己。”
朱雀没有停下脚步，慕行云却知道朱雀已经答应了自己，忍着剧痛，一瘸一拐的艰难跟上。
雪越下越大。
朱雀撑着伞缓缓朝风雪深处走去，蓦然驻足，望向帝京的所在的方向，嫣然妩媚。
冷无心，为了能和你再见面，本神使真的很努力呢。所以记住本神使的话，莫要在那之前伤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