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禁锢一生
第91章禁锢一生 “师父，国宴还没结束呢，我们就这样回来了真的好吗？”
“坐下”
“呃？”江渊不知道慕遮天要做什么，却还是依言坐下。
慕遮天弯下腰，缓缓地褪下江渊的鞋袜，两只娇俏的雪白脚丫顷刻映入眼帘。
任由着慕遮天把自己的脚捧在手里，江渊一动不动，羞臊地红了脸颊。女子的肌肤是不能随便给男子看的，师父这是在光明正大地耍流氓啊！
不止是江渊羞臊，慕遮天也红了耳尖，轻轻将刻着繁复花纹的银色脚链系在江渊漂亮的足踝上，系完了左脚又系右脚。
“这是……”
“你送我琉璃，我没什么好送你，就送这一副脚链。”
“啊？”旁人送心爱的女子都是送玉镯、发钗什么的，师父倒好直接给她来了一副脚链。不过这脚链却也精美，想来是耗尽匠人的诸多心血。
江渊欢心地端详着足踝上的脚链，蓦然发现一个颇为严重的问题。脚链之上没有一丝机巧勾稽，就好像自始至终都长在她足上一样。
“这脚链……”
慕遮天淡淡道：“戴上就取不下来了。”
“戴上就取不下来了！”江渊惊讶：“那不是到我死的那一天都拴在足踝上，等变成一堆白骨了，还在。”
“胡言！”慕遮天颇为严厉：“你不会死。”
江渊俏皮轻笑：“不死？人怎会不死？世间万物有始有终，不死，岂不是成了怪物？”
慕遮天幽深的眼眸阴戾压抑，“若世间真的有这般怪物呢。”
“师父……”为什么，师父的眼里会有仇恨？那段不愿提起的过往，到底背负着多么让人心疼的悲伤？
“神隐，隐宗的创始者，也是青龙朱雀口中的神主，意为主宰苍生的神，真实身份是最后一位大夏君王的第七子。”
“大夏王朝……可那……已经六百年了……”
大夏王朝曾经是统一天下的王朝，六百年前最后一任大夏君王昏庸残暴，致使民不聊生，而后群雄逐鹿，天下大乱，方才渐渐分裂成东篱、西秦、南楚、北境四个国家。可师父却说隐宗的神主是大夏的皇子。
慕遮天薄凉道：“所以……神隐是一个活了六百年的人。”
江渊惊骇无比，难道历代君王追求的长生秘术真的存在！
“而我和神隐之间的渊源起源于我的母亲。千里孤雪这个名字不单单只是一个化名。我的母亲就姓千里。”
“千里一族本是大夏君王赐予神隐的影卫，一直对神隐忠贞不二。但那只是在遇到我父亲之前。”
江渊道：“师父的父亲，西秦的孝武大帝？”
慕遮天淡淡道：“不是”
“不是？！”
“他是孝武大帝的胞弟，当时的凌亲王慕云凌。”
看江渊震惊的表情，慕遮天缓缓道：“先帝也知道这件事，但为了让我能顺利摄政，他于病榻亲口告诉文武百官，我是孝武大帝的幼子，他的幼弟。”
江渊恍然，“原来如此”
“因为一次公务，父亲遇到了同样外出执行任务的母亲，而后两个人就抛弃所有到深山中幽居，生下了我。”
慕遮天眼底一丝恬静，而后又转为冰冷，“在我五岁的那年，神隐就找到了我们幽居的山林，一剑刺穿了我父亲的心脏，又将母亲绑在树上，活活焚成灰烬。”
“他杀我父母，却唯独留下了我。他亲手教我武功、辨识医毒。在隐宗，我的行动不受任何限制，可以随意翻阅很多人都可望而不可即的珍贵典籍。除了神隐，没有人的地位可以高过我。”
“可我到底还是在十四岁的那年，趁着神隐闭关，叛离了隐宗。也是两年后，我在红叶镇遇到了垂死挣扎的你。”
慕遮天的声音很冷淡，江渊却依旧可以感到这冷漠背后的巨大哀伤。
她因幼年时被君子衿失约，所以最痛恨的就是欺骗，也正因为怕被伤害，所以不敢轻易交付真心。可师父又何尝不是呢？他无心并非生来断情，只是世事让他不得不凉薄，对所有人心狠，也包括他自己。他操控人心，颠倒乾坤，唯独对情爱之事痴傻愚钝，又何尝不是一种自我保护。
和普通人一样，他会愤怒，会嫉妒，更会骄傲地拉不下面子。所以当年她离开风雪谷的时候，他冷漠至极，转身却在她房里不眠不休地枯坐了三日三夜。他等不到她归来，便下山寻她。
三都一战，他残酷设计让她仇恨三年，便是身份揭露，却始终隐瞒着幽冥军的真相不说出来，任她悲愤误会，又何尝不是在负气怨她。
世人眼中的神，她又敬又爱的师父，终究不过一个普通人罢了。
“师父……”
情绪百转千回，终只轻唤出师父二字，便是如此，也足以饱含所有的深爱和愧疚。
“连朔告诉我，你曾找他询问我的过往。如今我将这些原原本本告知你。只因我觉得你该知道。”
“还有我不希望你插手我和隐宗之间的任何事。”
那是属于他和神隐之间的仇恨，只能他亲自了结。就是小徒儿也不行。
“那风雪谷被毁？”江渊眼底一沉。如果她猜的没错，风雪谷被毁一定和隐宗脱不了干系。
慕遮天眼底一丝忧伤，“不用蛰伏再没有存在的必要。”
他原本想借着赤焰丹和神隐一直耗下去。可不知何时起，这心意早已发生改变。神隐不老不死，他的身体只能让他速战速决。
江渊望着慕遮天，复杂道：“是么？也就是说只要隐宗还在一日，神隐一天不死，风雪谷就永远都不能回去？”
慕遮天的沉默让江渊已然知晓，笑得绝美灿然：“看来师父的恩怨，我是硬着头皮也要插上一脚了。”
慕遮天神色严厉：“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