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她误会了睡这个字
“在长孙洪被立为太子之前，太后和我父王已经定了婚约，但还来不及成亲，长孙洪就当了太子。”
萧玉昭继续说了下去。
“当时的霍家如日中天，霍家日渐势大，于是皇祖父为了东宫安宁，令我父王主动向霍家提出解除婚约，霍家也只能默许。”
“后来太后便将入了东宫为太子妃，霍家成为东宫外戚，长孙洪的太子地位稳固如山。再后来，长孙洪登基为帝，她又成了皇后，所生的皇子也被立为太子，一时风光无限。”
“父王深知帝心难测的道理，于是故意为母妃所倾倒，非母妃不娶，几次入宫请旨赐婚。母妃家世低微，却聪慧无比，看出了端倪，却因敬佩父王之才，最终允嫁。”
“之后，父王与母妃过了一段舒心的日子，甚至为了让长孙洪放心，父王还交了兵权，辞了官职，做了一个闲散王爷。”
“但长孙洪并没有因此而放过父王，这其中也有太后的缘故。当时我父王为母妃倾倒，太后刚怀上龙种，结果不知怎么就摔了一跤滑了胎。长孙洪震怒，杀了一个宫的太监宫女。”
“之后我母妃怀了我，太后又落了一胎。长孙洪对我父王的恨意便到了顶峰，认定太后是因父王与母妃而心神不宁，这才连落两胎。于是，长孙洪逼着太后，亲自向父王动手。”
“太后以长孙洪的名义传召父王进宫，接着就赐了父王毒酒。而后，派萧威与霍远包围越王府，并下了全部处死一个不留的命令。于是，那一夜越王府，血流成河。”
萧玉昭说这些的时候，情绪并没有太大的起伏。
只是语调微冷，眼神微寒。
霍荆心想，这大概是因为萧玉昭并没有亲身经历过那些事情的缘故。
听别人口中说起的凄惨家族史，多少会打些折扣。
就好像她一样，她是亲身经历过那三年，所以才会性情大变，每每心中黑暗无比。
恨不得将敌人一点点拖入地狱，让他们也尝一尝那种痛苦滋味。
她敛了敛心神，继续听萧玉昭讲述。
“好在，老天有眼，我爹那一夜醉了酒，刚好在越王府旁边府邸屋顶睡了一觉，半夜才清醒。于是他离开时，发现了我母妃。”
萧玉昭说到越王妃，语调才终于有了颤抖。
“当时我母妃身上全是血，她胸口中了一剑，但好在并未伤到要害，便只是当时昏迷了过去。待萧威和霍远的人全部离开后，她才敢从尸体堆里爬出来。”
“我爹曾受过父王之恩，发现越王府遭逢大难，就剩了我母妃一人后，立刻就将我母妃救了。”
“我母妃被救了回来，但伤了身子。我爹又去乱葬岗找了个刚死的年轻女人，换上母妃带血的衣裳，用脓血涂了脸，再送到了越王府里，又威逼利诱了事后到越王府验尸的仵作，这才蒙混过关。”
萧玉昭的手劲儿，越来越大。
霍荆低眸看了两人握着的手一眼，没作声。
“后来，爹将母妃安置在了隐蔽的院子里，母妃又自己毁了容貌，还让爹替她寻了令我早产但不会伤到我的药方。我不足七月，母妃便生下了我，为的就是不让长孙洪发现父王尚有一个遗腹子活在世上。”
萧玉昭忽然将霍荆搂入怀里，贴着她的耳朵，声音低哑：“娇娇，你知道吗？母妃生我时血崩，爹又不敢请产婆，母妃是拼了一条命将我生下来的。”
霍荆眸色微动：“后来母妃便伤了身子，是吗？”
所以没能熬到萧玉昭长大成人，便撒手人寰了。
霍荆一句‘母妃’，令萧玉昭大为动容。
“娇娇……”萧玉昭侧头，亲了亲霍荆的耳垂。
霍荆眸色依旧冷静淡然。
萧玉昭又将霍荆搂紧，低声说：“爹本来想带母妃去偏远一些的地方，请大夫医治，但母妃拒绝了。她不愿带给爹，还有我，任何暴露身份的危险。”
“母妃那两年，过得异常辛苦。尤其到了冬天，她几乎不能与我靠近，因为她总是咳嗽，体寒。后来母妃知道她熬不了多久了，便让爹答应她，要在她死后，将她的身体火化，以免将来被有心人做文章。”
说到这里，萧玉昭便松开了霍荆，眸色认真地望着她：“娇娇，我的身世，令你烦恼了吗？”
霍荆莞尔一笑：“那你又知不知道，我的身世呢？”
萧玉昭黑曜石般的眼眸顿时露出惊愕：“娇娇不是霍家女？”
“祖父在的时候，我是霍家女。现在祖父不在了，我便不是了。”霍荆给了这么一个答案。
她当然不打算说出她胎穿一事，但她也会让萧玉昭明白，她只认祖父一个亲人。
其他的霍家人，哪怕是费姨娘与霍远，她也不会再当他们是亲人。
“我懂娇娇的意思了。”萧玉昭点头，“我不会主动对霍家出手，但如果他们非要朝我撞上来，我不必因为娇娇而手下留情。”
霍荆微微一笑。
她就是这个意思。
和聪明人说话，果然不费力气。
“娇娇还没回答我呢，我的身世，你能接受吗？倘若我们成亲之前，你便知晓了我的真正身世，还会嫁给我吗？”萧玉昭执意想要霍荆一个答案。
霍荆抬手，抚了抚萧玉昭光滑的俊脸，浅笑道：“若我之前便知晓，我会主动跟你提亲。”
萧玉昭大大一愣，下意识道：“娇娇怕不是在哄我吧？”
“我回来是报仇的，而我的仇人个个身居高位，我又是个女儿身，许多事做起来不方便，也容易引人注目。”霍荆微笑，“你说，我怎么会放过你这么好的一个盟友呢？”
萧玉昭顿时撇了撇嘴。
只是盟友啊……
算了，好像对她，也不能要求太高了，毕竟她和一般的女子不同。
反正她已经嫁给他了，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