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晕车之苦

公交车如同一头年迈而迟缓的巨兽，在蜿蜒曲折的道路上缓缓爬行着，车身时不时地剧烈摇晃一下，像是在艰难地喘息。司珏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脸色如同车窗外阴霾的天空一般，越来越难看，青灰中泛着一丝蜡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滴在他微微颤抖的双手上。

他的胃里仿佛有一个恶魔在疯狂地搅动，一股酸腐的气息从胃底直往上涌，冲得他喉咙生疼。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着那股难受的劲儿，可这股劲儿却越来越汹涌，丝毫没有平息的迹象。司珏紧闭双眼，双手死死地捂住嘴巴，试图压制住那即将喷薄而出的呕吐感，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整个座位都被他的颤抖带动得微微晃动。

随着车辆的颠簸前行，周围乘客的交谈声、嬉笑声以及车辆行驶的轰鸣声，在司珏耳中都变成了一种折磨人的噪音，不断地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模糊，仿佛被卷入了一个黑暗而混沌的漩涡，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遥远而虚幻。

终于，车抵达了飞鹿训考场站。司珏听到报站声的那一刻，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用尽全身力气猛地站起来。然而，由于起身过猛，他的眼前瞬间一片漆黑，身体也摇晃了几下，险些摔倒。他强撑着发软的双腿，一步一步艰难地向车门挪去，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车刚停稳，车门缓缓打开，司珏迫不及待地冲下车去。他的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好在及时扶住了旁边的路灯杆才勉强站稳。此时的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

一位热心的大爷刚好在旁边目睹了这一幕。大爷六十多岁的模样，头发花白，脸上带着岁月留下的深深皱纹，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和善与关切。他注意到司珏的异样，急忙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司珏的肩膀，问道：“小伙子，你这是咋啦？怎么在这儿提前下车了？”

司珏抬起头，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大爷，虚弱地说道：“大爷，我晕车，实在是受不了了……”他的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嗡嗡叫，仿佛每说一个字都要耗费极大的体力。

大爷听了，脸上露出一丝心疼的神情，说道：“哎呀，晕车可不好受啊。你这孩子，出门在外不容易。来，先在这儿歇会儿。”

司珏感激地看了大爷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然而，他的胃里依旧翻江倒海，那种强烈的呕吐感让他无法忍受。他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片荒山野岭，便顾不上许多，跌跌撞撞地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大爷在后面喊着：“小伙子，你小心点！”但司珏此时已经被难受的感觉占据了整个身心，根本无暇回应。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那片荒山野岭，脚下的杂草和石块不停地绊着他的脚，好几次他都差点摔倒。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只想找个地方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缓解那难以忍受的痛苦。

终于，他找到了一处相对隐蔽的地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胃里的食物混合着胃酸一股脑地倾泻而出，他的身体也随着剧烈的呕吐而不停地颤抖着。每一次呕吐，都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般，那种痛苦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快要死去。

他双手撑着膝盖，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泪和鼻涕也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吐完之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虚脱，没有了一丝力气。双腿一软，他直接瘫倒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心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他想起自己一路走来的艰辛，为了这次面试付出的所有努力，如今却在这途中遭受如此折磨，不禁悲从中来。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是否真的能够改变命运，实现自己的梦想。然而，在这片荒山野岭之中，没有人能够给他答案，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和自己沉重的呼吸声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