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坦露心迹
大厅中间的舞台上，柔和的灯光下，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孩在弹钢琴，姿态优雅，旋律优美，看上去十分动人。 从赵天和秦怡所在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女孩的侧脸，线条很好，下巴看上去十分精致，哪怕半张脸都被孔雀面具给罩住，依然无损她的美丽，反而更添一份美好的期待。
秦怡就静静看着，看着，半响，润了润唇，笑道：“我曾经也这么美，那时候就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什么都要最好的，但可能人的内心都希望做不一样的自己吧，反正结婚之后就再也没碰过这些东西。”
赵天喝了口酒，笑道：“干嘛说曾经，现在也一样很美啊！”
顿了顿，又道：“准确的说，应该比当年更美，我说的是气质，是历经岁月洗尽铅华之后的沉淀。”
秦怡失笑：“什么历经岁月洗尽铅华，你不如干脆说我老了。”
说完直接一杯酒就喝掉了，呛得眼泪直流，问道：“会弹钢琴吗？”
赵天拍了拍秦怡的背，耸耸肩道：“会一点吧，其实不太喜欢这玩意，感觉二胡啊唢呐啊，类似的民族乐器好玩一点。”
秦怡稍稍舒缓了些，面色因为喝了酒而微微泛红，笑道：“你还是愤青呐？”
赵天摇头，给秦怡叫了杯果汁，道：“就是单纯的个人喜好，谈不上什么愤青不愤青吧？”
秦怡不知可否，怔怔出神了好一会，轻笑着摇头道：“知道吗，当初他什么都不会，就为了追我，硬是练了一整个学期的钢琴。”
赵天笑着问道：“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我就慢慢喜欢上那个虽然出身寒微，但是志存高远的大男孩了啊，就为了他，当年一度闹得要被赶出家门。”秦怡笑着说道，似乎并不如何悲伤。
说完单手托腮安静了好久，又嗤笑道：“他也是，当年就为了追我，没少挨揍，有一次差点腿都被人打断。”
赵天笑了笑，道：“那还真挺不错的，换了是我，我才不干。”
“那你会怎么办，挨几顿打就退缩了？”端着刚刚上来的果汁喝了一口，秦怡笑着说道。
赵天一杯酒喝掉，又叫了一杯，道：“我会把别人的腿打断。”
秦怡一怔，很快笑了，“你啊，做人还是老实一点好，没事少跟人争强斗狠。”
赵天耸耸肩，没说话。
秦怡也没怎么说教，摇着杯子里的果汁道：“我觉得那个时候的感情应该是真的，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我们把彼此当成生命的全部，没有了对方就不能活。”
赵天点点头：“然后呢？”
秦怡笑道：“我也不知道啊，我还是跟从前一样，甚至结婚之后，为了照顾他的面子跟情绪，我都很少回来，结果你都看见了，前天晚上我只是想阻止他打萌萌，但他给我一耳光。”
顿了顿，又笑着说道：“当着那个女学生的面。”
赵天举起酒杯，跟秦怡碰了一下，笑道：“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秦怡想了想，赞道：“很有道理，这话你说的？”
赵天哈哈大笑：“当然不是，书上写的。”
秦怡点点头：“说得没错，凡事太尽，则缘份誓必早尽，可能就是我太认真了吧，认真到，一不小心就夭折了。
其实这两天我也偶尔在想，如果我不那么照顾他的面子，如果我不那么事实都小心翼翼顺从着，又或者，如果我干脆就不是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结果呢？”赵天笑着问道，并没有发表看法的意思。
秦怡耸耸肩，主动跟赵天碰了碰杯，喝了口果汁，道：“没结果，没法假设，也想不出来。如果我不是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当年他未必就会使劲追我。
当然，他追我不是因为看上我的家世，事实上在爷爷反对之前，他根本不清楚我的出生。”
赵天点头：“明白，高门大户出来的孩子，气质原本就跟普通人家的孩子不一样，这种气质对人的吸引力，还在容貌身材之上，天生就有让人强烈想要征服的冲动。”
秦怡深吸一口气：“可能是吧，当时就特别不理解，特别反感爷爷对这件事横加干涉，小韵也是，讨厌得很。
当时就总说什么门不当户不对，气死人，现在结果摆在眼前，事实证明他们是对的，门不当户不对，还真的容易没有好结果。”
说完忽然又笑了，道：“也是奇了怪了，同样的门不当户不对，当年爷爷反对得恨不得把我赶出家门，现在对你却是稀罕得不得了，是我的眼光真比小韵差很多吗？”
赵天想了想，乐道：“应该不是吧，我感觉是破罐子破摔，韵姐那人你知道的，不抓紧点，可能真的就孤独终老了。”
秦怡还是被逗笑了，眨眼道：“不错，这个观点我喜欢，小韵那个臭丫头，从小就冷冰冰的，没劲得很，怎么可能比我强。”
赵天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道：“那怡姐你现在呢，还困在他的世界里走不出来吗？”
秦怡笑了笑，有点苦涩：“想听假话还是真话？”
赵天想了想，笑道：“先听假话吧！”
秦怡笑了，低下头手伸过桌子搭在赵天肩膀上，好久才涩声道：“走出来了……”
忽然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明明没发出声音，赵天却似乎听到女人在哭泣。
好一阵过去，秦怡才抹了抹眼角，抬起头笑道：“是不是很没出息？”
赵天点头：“是。”又道：“不过没关系，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可以治愈一切伤口。
如果实在难受，可以去寺庙烧烧香拜拜佛，找个大师开导一下，顺便吃几天斋。”
秦怡想了想，笑着说道：“这提议不错，我想想大师会对我说什么啊，嗯，应该是这样，大师会说，我跟他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所以有今生的夫妻之缘，但是呢，我跟他的缘分又没那么深，所以我们今生只能一起走前半段，然后，我的下半生另有良缘，怎么样，说得还不错吧？”
赵天竖起大拇指：“不错，很有悟性，我感觉再精研一下就可以去当庙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