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王妃今天认错了吗（5）
他听得津津有味，那种暴躁得想要杀人的头痛感似乎驱散了不少，等那小姑娘抽哒哒地哭了一会儿，方才忍笑道：“妹妹言过了。”
那双狭长的眸子看过来，眼里眸光潋滟，“妹妹形似我故人，我将妹妹带出来，也算结个善缘。若妹妹愿意，便先留下来吧。”
宋琳琅被他看得心跳漏了一拍。
韭菜盒子那张脸，虽然看了这么多个世界，却还是会被惊艳到。女装穿在他身上一点也不违和，反倒是……漂亮极了。
穆澄忽然起身，走到宋琳琅面前，修长的手指缓慢地拭去她眼角的泪。他的手指好烫啊……滚烫得像是熔炉一般，宋琳琅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听他轻笑道：“妹妹意下如何？”
她定了定神，脸上绽放笑容，“多谢美人姐姐！”
穆澄轻轻地笑了一声。
【穆澄对你好感值+50】
窗外传来打更声，他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淡淡道：“我出去片刻，晚些时候回来。”
宋琳琅乖乖道好。
她记得先前鸨母提过，有几个恩客在等穆澄，韭菜盒子不会出去接客了吧？！
她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震惊。前方的穆澄似有所感，回头看了她一眼，宋琳琅赶紧收回视线，拿出他刚才看的书随便翻了翻。
噫，竖排繁体字文言文，看不懂。
待到穆澄离开，装模作样的宋琳琅马上把书丢到一边，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琳琅琅，”小奶音好奇地问她，“你要做什么呀？”
她的想法好多哦，小奶音不是很明白。
“你不懂，”宋琳琅一脸深沉，“韭菜盒子现在是姐姐，他不想在我面前掉马，那当然要用对付姐姐的方式了。”
小奶音：“？？？”
宋琳琅露出笑容：“我要做姐姐的贴心小棉袄！”
小奶音：“……”
咦，这个原话不是做爸爸的小棉袄吗？
*
一直到深夜，穆澄才回到了房间。
他伸出手，刚要推开房门，却忽然意识到什么，抬起手嗅了嗅，新换的衣服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异味。
然而他的心跳得依然很快，这种骨子里的躁郁感在脑海里叫嚣着，似乎在挑拨着他的理智。
穆家往上不过三代，太祖节度使出身，身上一半胡人血统，称帝后把名字改成了“镇”，有威震八方之意，此后皇族皆按五行之说取名，穆景枫这一辈从木，穆澄则从水。
穆家祖先曾以狼为图腾，据说太祖骁勇善战，嗜血如命，骨子里传承着狼的凶狠，以致嫡系这一支有先天疾病，血统越纯得病率越高，发病时常常头疼晕眩，必须靠一些刺激性活动，譬如杀人见血来稳定情绪。
穆澄天生便是如此，十九年来一直靠药物控制。从前几个不知好歹的大臣送女儿到他的龙床上，恰好赶上他发病，被他一刀砍下头颅，旁人说他是暴君，倒也所言非虚。
近来离开京城，来到江南一带，事务繁多，常常顾不上服药，发病的次数愈加频繁。
刚才虽处理了一批人，这样的杀戮却并未缓解他的病情，只是加剧了他内心的渴望。穆澄眉头微皱，想到房间里的人，有些犹豫不决。
荣亲王要除，但不是现在。除荣亲王之前，他并不愿惹是生非。房间里有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若是夜里发病失手伤了她，指不定又要惹上什么麻烦，他留着她还有用呢。
但他的药还在房间里。
他按了按眉心，这院子虽大，其他几间房间都是空的，他来之前本就是个空院子，暂住之后才简单装扮了下。随行的都是些糙汉侍卫，站着休息是家常便饭，哪会想到多准备一张床呢？
对面倒是有空房间，只是小姑娘身份特殊，他又不放心就这么让人走了……
正想着，面前的门忽然被推开，宋琳琅穿着单衣，眼里似乎闪烁着欣喜的光：“美人姐姐你回来了！”
穆澄面色诧异，还不睡？等他回来？
若是依她所说，她在荣亲王府过得并不好，又遭人绑架，唯一对她伸出援手的便是自己。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在陌生的地方担惊受怕而睡不着，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他语气淡淡：“嗯。”
手被一只柔软纤细的小手握住，牵着他向里屋走，那小姑娘嘴里嘀嘀咕咕：“姐姐累了吧？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姐姐可要沐浴？”
“不必，”少女凝脂般娇嫩的肌肤与他掌心相贴，穆澄声音微僵，“我洗过了。”
他喜欢杀戮，却不喜血腥味，每次总将自己清理得干干净净，也不喜旁人碰他，皇宫里清一色都是男人，出行连个贴身侍女也没有。这小姑娘语气与动作皆是亲昵，若换作别人，早就成为他刀下亡魂了。
穆澄再一次提醒自己，这是荣亲王妃。
虽被拒绝，宋琳琅的神色也不见懊恼，而是继续贴心地询问：“姐姐可需更衣？”
她注意到穆澄确实换了身干净衣服，心里有点猜测，却并未点破。韭菜盒子好端端的跑青楼来当花魁做什么？之前趁他不在，她装作婢女跑到外面跟姐姐们聊了几句，听说阿澄姑娘卖艺不卖身，可她也没带乐器回来啊……
嗯，人不能知道太多秘密，她现在的目的是赖在他身边，其他的以后再说。
屋子被收拾得很干净，书归了原位，桌上的食盒也不见了，炉子里的熏香换了个味道，干净清新的茉莉花，小姑娘确实是花了心思在讨好他。
心里那点异样的念头又在蠢蠢欲动，穆澄嗯了一声，松开了她的手，“妹妹去休息吧。”
凝脂般的触感抽离，他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有一点……怅然若失。
不想放开。
宋琳琅哦了一声，看了一下刷新出来的好几条好感值，心情十分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