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海王和她的管家（19）
身后走来的人是周燃。
他换下戏服，里面是衬衫，套了件军绿色的皮夹克，眉毛斜飞入鬓，深邃的眼窝柔和下来，是难得的耐心深情。却看见宋琳琅正在打电话。
她弯着眼睛，似乎说了些什么，笑得很开心，说不出的甜蜜，让他居然没有勇气向前一步。
小姑娘注意到了他，指了指手机屏幕，一脸歉意：“晚点再回复你好吗？现在不太方便。”
周燃心里荡漾得更厉害，那点恼火又被浇灭了。这么体贴懂事的小姑娘，过去怎么没发现她的好？若早点知道，他也不会把宋琳琅当靶子，幸好他们之间的隔阂可以修复……
他温柔地笑起来：“好。”
宋琳琅转头看屏幕，闻人砚那边已经黑屏了，电话没挂，可以听见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
宋琳琅喊他：“管家！你为什么不开摄像头了！”该不会是又生气了吧？
闻人砚淡声道：“不会打扰宋小姐和朋友交流么？”
宋琳琅：“……”
果然是生气了。
“不是朋友，”她纠正，“是同事，合作完就没有下一次的那种同事。”
“小姐不必自责，”闻人砚的声音温和平静，“您可以自由选择您的社交圈，我无权干涉。”
听着好像更生气了的样子。
“我才不要呢，”宋琳琅哼一声，“社交圈有很多，但是管家只有一个。同事惹我生气了可以丢掉，可谁来赔我一个管家？”
她的话大胆而直白，反倒是令闻人砚有片刻失神，一时之间接不上话。一句“我并未生气”也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口的底气。
他在生气么？
……在的吧。
气她与他打电话的时候，身边总环绕着不同的男人。又气自己，不过是几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不过是一个尚未成事的吻，竟产生了不该有的绮念……
便见那小姑娘继续擦头发，拧着眉，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你不理我就算了。反正你也不知道我刚刚拍了好几场落水戏，身上湿透了，现在还没有洗澡……晚上杀青宴又要到很晚，还很有可能被他们灌酒……”
说着说着，她咬咬唇，又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他们都是我的同事，我在他们面前必须很坚强很努力，他们才会喜欢我……可你是我的管家啊，只有你才会冒雨开车接我会抱我回家……”
闻人砚见过她很多种模样。娇纵的、任性的，翘着尾巴指示他做事，得寸进尺地卖萌撒娇。她好像永远都这么阳光明媚、无忧无虑，便是装可怜的时候……也可爱极了。
说到底，外人眼里的她再怎么光鲜亮丽，私底下也不过是个需要保护的小姑娘。稍不留神就要哭鼻子，脆弱又傲娇。
人一旦选择让步，妥协就成了一种习惯。摇摇欲坠的防线在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冲击下，早已一退再退，几乎看不见本来的样子。
“好了，”宋琳琅听见他隐忍克制的声音，“是我不好，不要哭了。”
【闻人砚对你好感值+100】
屏幕重新打开，灯光照进来，他将摄像头对准桌边。干净漂亮的花瓶里，插着几支新剪下的奥斯汀玫瑰，小雏菊点缀其间，仿佛春日消融的冰雪，将浪漫拥了满怀。
管家摘下白手套，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捻玫瑰花瓣，语气略有无奈：“原本想剪好了放在你床边，晚上你回来看见了会开心一点。喜欢么？”
“喜欢！”酒窝重新浮现在脸上，宋琳琅一改之前的颓丧模样，一双眸子眨啊眨，“那我等你来接我啦！”
闻人砚按按眉心，眼里浮现笑意：“好。”
电话挂断，但好感值并未停止增长。有周燃的，有闻人砚的，还有微博上那些网友的，看得小奶音目瞪口呆：“琳琅琅，目前好感值总数为6589！”
原本还以为这个世界琳琅琅会招架不住，没想到她还挺乐在其中的。
宋琳琅撑着下巴，忽然很好奇：“统统，你觉得按我这么撩，他还能忍多久？”
小奶音语气深沉：“那你应该先担心你自己。网上都是七天七夜起步的！”
宋琳琅：“……”
她一脸恨铁不成钢：“你最近到底在干嘛？！”
最近他们的交流都变少了，以前小奶音还给她实时播报，现在都是她自己来计算，不知道这个小傻子做什么去了。
“看小说呀！”说起自己最近的发现，小奶音的语气听起来还挺骄傲，“你们人类的想象力好丰富！一胎居然能生九个孩子！”
宋琳琅：“……”
“还有王妃今天认错了吗，琳琅琅，如果你是王妃，你会认错吗？”
宋琳琅：“……”
她心累。
*
由于条件有限，导演把杀青宴定在了附近的农家乐。
知道她是个小姑娘，剧组里的人也没太为难她，象征性地让她敬了几杯酒，就变成正常的吃饭聊天了。
酒过三巡，包厢里的都是浓浓的烟味酒味，宋琳琅透不过气，跟经纪人打了声招呼，一个人走出包间，在外面透风。
一个小时前闻人砚发来消息，表示自己已经出发。只是这边离市区近百公里，又是夜间驾驶，过来也不知道要折腾多久。
她在饭馆门口的青石板台阶上坐下来，数起了星星。原本想用手机拍摄，打开摄像头只能看见一片黑漆漆，倒是隔壁人家的大黄狗一不小心入了镜，吐舌头摇尾巴，“呼呼”了两声，似乎在与她闹着玩。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淡淡的烟草味飘来，是周燃站在她身后，嗓音略带沙哑，“考虑得怎么样？明天晚上有空吗？你不用太紧张，就是谈谈剧本，吃个饭。”
他喝多了，眼眸微微眯起，只觉得眼前的宋琳琅美得不像话。她那么善解人意，一定不好意思拒绝他的邀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