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全军覆没
从完全从地图上消失的伊莉丝欧王国往北数十公里的位置,有另一个王国。路萨托王国。虽然领地没有伊莉丝欧王国那么大,但是国土面积比伊莉丝欧王国还要大。在建设方面,花费了比其他国家更多的费用。
在路萨托王国经常听到的话题,就是魔道具的开发。魔道具是让日常生活更加丰富的道具,将魔力注入称为魔石的石头,这种石头具有储存魔力的性质,让魔道具发挥各自不同的用途。例如,照亮黑暗的提灯。
原本是放入蜡烛使用的物品,但是透过放入魔石,就不用因为火的强弱而调整亮度,可以随时保持一定的亮度,而且比蜡烛的火还要亮。火只要有越多氧气就越能燃烧。利用这一点,不是将空气送入内部加强火势,而是透过转动把手就能简单地调整亮度。
路萨托王国就是大量生产并出口这类优秀道具的国家。也就是说,他们在开发方面拥有优秀的实力。但是,这个路萨托王国是伊莉丝欧王国的正式同盟国。也就是说,他们也参与了绑架丝丽莎的行动。
“——————话说回来,那个精灵成为了我国的优秀资源呢,陛下。”
“哈哈哈!就是说啊。从那个精灵身上得到了未来二十年的资源。”
“不过,那个已经不需要了吗?”
“是啊。已经榨干到极限了。残渣已经没用了。不过,这下子又发现了一件新事。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质量的关系,不过精灵的魔力效率明显比人类还要好!因此我命令你,如果伊莉丝欧王国又想要疲劳减轻的魔石,就尽量给他们。这样能得到莫大的利益。”
“遵命。我会转告开发部。”
坐在王座上的四十多岁男子,满脸喜色地对跪在面前低着头的男子下令。几天前,他们对同盟国伊莉丝欧王国送来的精灵进行的实验大获成功。在开发方面拥有优秀技术是件好事,但为此所需的资源容易枯竭,不管有多少都不够用。
这时出现的就是精灵。结果相当良好。路萨托王国的国王读了报告书,得知利益后心情好到不能再好。或许是因为这样,他才没有特别在意。他没有发现,写有感谢伊莉丝欧王国,以及近期将再安排会谈的信件,至今还没有回信。平常的话,对方会立刻回信,这次却特别慢。
不过,算了。心情好上加好的国王没有特别在意,埋首于今日的职责。使用精灵的实验带来利益,士气也因为至今为止只能数得出来的成果而提升。现在正是政策的巅峰期。然而,这时远方也能通讯的魔道具传来通知。
那是颗高度与成年男性差不多的球体水晶,目前仍在改良中。水晶上显示着一名男性搜查员的脸,他正在各地收集情报。他脸上浮现焦急的神情,额头也冒出汗珠。国王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收起刚才的愉悦表情,一脸严肃地回应:
“怎么了?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是的。陛下,请您冷静听我说。事情似乎发生在刚才,前往伊莉丝欧王国的商会马车,看到伊莉丝欧王国所在的位置开了个巨大的洞穴,整个国家都消失了。』
“………………什么?”
『而且,根据当时在场的商会成员表示,有个巨大的脚印往北延伸,最后脚印就消失了。说不定……』
“——————有东西正在往这里来……是吗?虽然没有这个国家那么大,但足以消灭一个国家的存在……突然消失的脚印……是飞上天了吗?这么说来……难道是!?”
『……请容许我发表推测。根据我的见解……正在往我们国家来的,恐怕是……龙……吧。』
“……这件事确实与那个精灵有关……我向同盟国发出请求,你去告诉防卫大臣,要他召集士兵。”
『是!遵命!』
国王立刻前往办公室,从办公桌的抽屉中拿出一封信。同盟国伊莉丝欧王国的战力绝对不低,以士兵数量来说,肯定比路斯塔克王国多上许多。然而这样的国家却在一天之内毁灭,而且还没有收到救援通知,可以推测他们应该是在发出通知前就遭到毁灭了。
以士兵数量来说,路斯塔克王国是三个同盟国中最少的,士兵的强度也不算高。然而路斯塔克王国是个大国,既然如此,为什么这个国家的战力会如此薄弱呢?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制作魔道具等物品方面,这个国家的技术比其他国家优秀。
因此路斯塔克被喻为铜墙铁壁之国。也就是说,路斯塔克王国的国王确信自己拥有伊莉丝欧王国没有的屠龙技术。他们拥有足以屠龙的秘密武器。万一拥有压倒性强大实力的龙攻入国境时,他们就会使用这个对龙迎击用的手段。
在那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士兵在这段时间内做好战斗准备,在路斯塔克王国的入口大门前列队。他们不会立刻使用被称为铜墙铁壁的手段,而是先派士兵去引诱龙大意,等到士兵全灭之后再对龙发射秘密武器。这是从一开始就牺牲士兵的残忍作战。
然而国王并不在乎士兵的性命。既然士兵是为了保护国家而志愿成为士兵,那就应该像个士兵一样为国捐躯。国王是这么想的。士兵只是用来争取时间,以及引诱龙大意的棋子。因此就算士兵全灭,也不会造成任何损失。国王扬起嘴角,露出奸诈的笑容。如此一来,过去只有少数人达成的屠龙者称号就是自己的了。他已经沉浸在杀死龙时的优越感之中。
国王正准备放声大笑时,有人敲了办公室的门。看来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国王扬起嘴角,从椅子上起身离开办公室。脚上绑着信件的信鸽停在敞开的窗户上看着这一幕,但为了完成被赋予的工作,它飞走了。
龙德利亚朝北方飞行,很快就发现了路斯塔克王国。他杀死的伊莉丝欧国王曾说要往北方走,因此他暂时在空无一物的平原上飞行了一阵子,但马上就找到了与听说的特征一致的王国。从伊莉丝欧王国前往路斯塔克王国的途中只有平原,因此往北飞行后最先看到的国家就是路斯塔克王国。
龙德利亚飞到路斯塔克王国附近时,看到士兵们已经离开国家。他们全副武装。如果像伊莉丝欧王国一样,是看到龙德利亚徒步走来才全副武装的话,那倒还能理解。但这次他们明显是看准龙德利亚会飞来才全副武装。也就是说,他们事先就知道……龙德利亚会攻进王国。
然而龙德利亚毫不犹豫地否决了“人类预测了自己的行动”这个选项。不可能。他今天才得知丝丽莎被掳走,直接飞了过来。而且从伊莉丝欧王国飞到这里的路程有数十公里,他却只花了三十分钟左右的超高速度就抵达。恐怕不是“预测”,而是“得知”。
稍微思考过后,龙德利亚推测对方应该是透过某种方法得知了刚才毁灭的伊莉丝欧王国的惨状,再使用了某种魔法,将信息传送给位于远处的人。而且从对方惊人的视力观察到的士兵们表情来看,他们似乎并不讶异龙的出现。既然如此,对方应该早就看穿毁灭伊莉丝欧王国的是龙。
对方的推测能力还挺强的嘛……龙德利亚感到佩服。如果人类以为是稍微大只一点的魔物所为,只带着随便的装备就跑来,他就会把人类当作是脑袋不好的种族。不过在对方对丝丽莎下手的当下,印象值就已经低于负值了。
“……好了。既然人类士兵们出现了,比起先毁灭国家,还是先杀光士兵们吧?”
原本在云层附近高度飞行的龙德利亚开始急速下降,以绝热压缩带着热度朝地面前进。接近大地后,他逐渐放慢速度,最后在人类士兵们的稍前方卷起沙尘降落。士兵们果然脸色苍白地看着龙德利亚。不过这也是当然的。毕竟彻底消灭同盟国的,正是现在降落到眼前的黑龙。
最强的种族是龙,这是全世界共通的认知。其中应该也有人主张自己的种族才是最强吧。这就是所谓的种族至上主义。经过一番曲折后,龙并非单纯只是最强,而是因为拥有压倒性的力量,才会被誉为最强。也就是说,不难想象受过士兵训练的普通人类正面交锋的话,根本不可能与之抗衡。
龙德利亚认为士兵们用混浊的负面感情看着自己是理所当然的。不过不懂的是,混浊的瞳孔中还参杂着某种放弃的念头。
士兵们用颤抖的双脚站在龙的面前,以满是手汗的手紧握自己的武器,即使知道没有胜算,视线仍然紧盯着龙的身影不放。然而,他们的眼神中隐约透露出放弃的念头。行为与感受到的感情不一致。即使是龙德利亚,也无法解释这种矛盾的行为与感情。
总之,龙德利亚最后决定将路萨托王国的国民赶尽杀绝,所以不管他们是否放弃抵抗都无所谓。如果他们自己特地来送死,那就没办法了。就让他们彻底明白自己赢不了龙,然后全部杀光吧。龙德利亚举起右手,对准发出吼叫冲向自己的士兵们,施展自己的魔法,而非模仿人类使用的魔法。
“——————『狂乱恐惧』。”
发动魔法的龙德利亚朝前方的所有士兵释放不祥的纯黑波动。波动宛如肉眼看不见的音波般涌来,接触到士兵们后穿透过去,让抱着必死决心发出吼叫冲向自己的士兵们停下脚步,呆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所有士兵——大约一万人——全都停下了脚步。没有人发出声音,但是手中的武器绝不离手。龙德利亚释放的魔法并非产生火焰或冰的魔法,而是强制引出并显现对象心中某种感情的魔法。
而被强制引出的感情是……“想活下去”这种源自生存本能的感情。那么,如果问这是否会让对象逃离现场,答案是否定的。这个魔法会让感情暴露出疯狂的领域。也就是说,如果将“想活下去”的感情发挥到极致,就会转换成即使以疯狂的等级杀光其他人也要活下去的想法,并且付诸行动。从结论来说,这是在一对多的情况下,会强制且彻底地让对方自相残杀,非常可怕的魔法。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
“你很碍事……你也是……你也是你也是……你也是你也是你也是你也是你也是你也是你也是你也是你也是你也是你也是你也是你也是!!”
“杀、杀掉!我要杀掉杀掉杀掉杀掉!!”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除了我以外的家伙都去死!!”
“活、活下来……活下来的……活下来的只有我——————!!!!”
“咯嘻……咯嘻嘻……!活着真开心!活着真开心啊!!所以你们很碍事啊啊啊啊!!”
“咯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朋友和家人什么的都无所谓!我会平等地赐予你们『想活下去』的感情!因此……咯哈哈……可别抱持着放弃的念头哦?尽量挣扎——————发疯至死吧。”
士兵们的眼睛充血到不自然的程度,口中溢出唾液和泡沫,扑向身旁的同伴。他们用手中的长枪刺穿内脏,用剑砍下头颅,硬抢对方的武器刺下去,没有武器的话就徒手打死对方,用因疯狂而突破极限的肌力抓住头颅将其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