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冯仑内部讲话：最新版》（5）
心中有信念，总有出头之日
有时你不仅是要坚持正确的，也要敢于坚持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但别人认为是错误的东西。 公司要发展必须要敢于折腾
伟大和折腾，我总提到这两个词。有些人质疑，说我一方面说“伟大是熬出来的”，另一方面又说自己在工作中喜欢“折腾”，一个是比较被动的概念，一个是比较主动的概念，感觉有些冲突。
折腾跟熬，确实前者是主动去做，后者是被动去挨，但其实这两者并不冲突，而是两个角度上的问题。
折腾，我们翻译成书面语言叫奋斗，这是追求；熬，是在奋斗过程中遇到一些曲折的时候必须采取的人生态度，用“熬”这个字，更形象、强烈地表达了内心的一种纠结，被迫无奈这样一种复杂的状态。
在奋斗中遇到挫折必须要熬。为什么要熬呢？人生有时候前进不得倒退不得，就待在那儿。比如在你遇到特别纠结困难的事的时候，像还不起钱，别人又来要账，出什么招的都有，比如说带着孕妇来，吐在你那折腾你，你必须得熬，但是你要告诉他们你肯定会还钱。我们遇到那样的情况时，就总跟合作伙伴讲，我们现在不是态度问题，而是能力问题，我们是有诚意的，但是目前的确没能力。后来还有来要账的，最后到一些不是太有灯光的地方，然后非得要我们把个人账户给他们看，看到底是能力问题还是态度问题。像这类事情过去十几年经常遇到，我们必须要挣扎，忍耐着面对并正确地处理。
因此，“熬”是直面问题，我们不是直面惨淡的人生，而是要直面问题，我特别烦那种假装可怜的样子。我总在讲，如果有一个问题，去解决它，最坏还剩半个问题没解决，如果躲就变成两个问题了。比如说我们欠钱，如果你躲，他们会说这个孙子跑了，这就成两个问题了。
——冯仑《野蛮生长》
经营企业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事情，不仅需要企业家有清醒的头脑，还需要有坚韧的性格。在企业成长的过程中，会有成功也有失败，有欢乐也有悲伤。很多企业的成长史，就是一部伤痛史，而企业家则是承担责任，直接站在这伤痛面前的。这时候，企业家个人品格和毅力就很重要了。
在冯仑看来，困难不可怕，放弃才可怕。他根据自己这些年在商场摸爬滚打的过程，总结出了两个词，一个是折腾，一个是熬。
很多人看了之后会觉得这两者之间是矛盾的，所谓熬，在更多人看来，就是等待，是蛰伏。而折腾就是不停地弄出些花样来，这两者之间，好像是对立的。其实，在冯仑那里，他们不是对立的，而是统一的。冯仑所说的熬，指的是精神上的，也就是说，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不能放弃，要在内心给自己鼓劲，要有坚持下去的毅力。而折腾，则是行为上的，在遭遇困境的时候，不能放弃，但也不是坐着等待，而是要采取各种各样的办法走出困境。总之一句话，在经营企业的过程中，尤其是遇到困难时，内心要坚定，头脑要灵活。要有坚持的毅力，也要有改变现实的手段。这才是折腾和熬的关系，他们不是对立的，一个是精神支柱，一个是应该采取的手段。
万通从创立到现在，虽然一直坚持做房地产，但也是转变了好几次方向的。最开始的时候，他们采用的是广撒网的方式，后来证明这条路走不通，结果改变方向，以住宅开发为主。后来，他们又开始从事高档小区开发。这一次次业务转型，就是一个个折腾的过程。通过这些折腾，让他们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路，也找到了走向成功的路。
作为一个管理者，一定要明白，折腾是前进的手段，熬是坚持下去的动力。两者间不是对立的，而是统一的。一个是精神支柱，一个是经营手段。将这两者做好了，企业自然能够屹立不倒。
在互联网行业，有两个绕不过去的人，他们本是朋友，后来又成了对头，他们都在互联网行业坚持了很多年，是元老级别的人物，很多后来的互联网大佬，甚至当年都做过他们的手下。他们创建过好多次公司，但也遭遇了很多次失败。不过，最后他们都成功了。这两个人，一个是360的周鸿祎，一个是小米的雷军。
周鸿祎是一个很能折腾的人，他最开始的时候，做的是搜索，即3721，当时他做得很成功，在搜索领域跟百度平分天下，甚至一度领先于百度。但后来，他失败了。如今已经很少有人还记得3721了。
在百度大幅度占领了市场份额之后，周鸿祎带领自己的团队去了雅虎。在雅虎，他的业绩也非常好，他率先在中国把电子邮箱推广到g时代，对网易造成了很大的威胁。在那之前，网易凭借邮箱技术独步中国，相对竞争对手，是有着绝对的优势的。但这一次，网易感受到了压力。周鸿祎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迅速拿下了中国邮箱市场第二的位置，这使得除了网易和雅虎之外，其他的邮箱网站基本失去了市场份额。
不过，虽然业绩很出色，但最终他还是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成功，最后，周鸿祎不得不再次出走……
经过了无数次的折腾之后，周鸿祎于2006年推出了“360安全卫士”，以清除流氓软件为卖点，迅速打开了市场。这一次，他让广大互联网用户彻底认识了自己。
不过，产品成功之后，麻烦也来了。由于360是以一个电脑卫士的身份出现的，旨在清除流氓软件，因此得罪了很多同行。第一个向周鸿祎发难的就是他的老东家雅虎中国，双方唇枪舌剑，一时间成了网络热点。而这边战争还没有结束，那边马云又向周鸿祎发难，结果战局越来越乱。当然，像这种口水战肯定是无法分出胜负的，最终也只能是不了了之。不过，周鸿祎面对的责难才刚刚开始，好在他本身就是一个爱折腾的人，因此对他来说也并无大的妨碍。
从那之后，周鸿祎就没有停止过折腾，不断地在跟别人打口水战，先是跟金山，后来是腾讯……
总之，周鸿祎的创业史，就是一部不停的折腾史，但在不停地折腾当中，他不仅没有倒下，反而越战越勇，公司越做越强。当然，在这不停地折腾中，他也有坚持，那就是一直在做互联网。在互联网界，他是一个熬了无数年的人物，在具体的经营上，他则是一个在不断折腾的人。
我们不想评论周鸿祎跟其他人的口水战中，到底哪一方占理，哪一方理亏。我们要说的是周鸿祎这种打不倒的性格，做企业，靠的是市场，是客户，但归根结底，靠的是管理者。作为一个管理者，最重要的就是坚强，是有创新意识。而这些，靠的就是折腾。在遭遇困难的时候，为自己折腾出一条路来；在身处辉煌的时候，为自己折腾出一个未来。
这不仅要有一种强大的进取性格，更是要有一定的经验。首先，是培养自己的危机意识，有了危机意识，才能有折腾的意识。因为危机意识会让人不满足，想要前进。其次要有眼光，折腾不是胡闹，是有目的的，是为了让自己更好，如果仅仅是为了折腾而折腾，那么离失败也就不远了。第三是要有韧劲，不怕吃苦，很多人都喜欢安逸，安逸确实可以给人好的体验，但也会让人丧失机会。只有不怕吃苦，敢于挑战，勇于折腾的人，才能拥有更多的机会。
持续专注，必有所获
我们每个人行为的选择都是有限的。正因为时间本身是一维的，所以你就必须在有限的时间里，去做一些收益最大化的事。但究竟怎么做才能收益最大化呢？我们往往是自以为聪明地去做一件事，好像能做甲也能做乙，能做这件事，也能做那件事。时间有限，假定说大家都只活到80岁。即便你是聪明人，你做10件事，就是从小开始，每件事也只能用不到10年的工夫去做。而一个比你笨的人，可能一生就做了一件事，他就是在这事上花出多你一倍的时间（20年），还富裕出好多年呢！所以他连玩带做，一定很轻松，而且他实际上在这件事上面的收益会大于你每件事做10年的收获。为什么阿迪力走钢丝掉不下去，而我们走一下就可能摔死？他走钢丝这个活儿，练了20年，所谓“艺高人胆大”，他不仅摔不下去，还能靠这挣钱。也就是说，如果专心在一件事上花时间，花到足够多，你既可能成为这件事情的主宰，又可能因此而获得收入。更重要的是，时间还游刃有余，你还会有很多闲暇，去消费时间。
——冯仑《野蛮生长》
人们对待时间的态度总是很奇怪，大家都知道，时间是一维的，只有未来没有过去，它是不会给人回头的机会的，但是，我们又总是不去好好地利用时间，而总是做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这世间，大多数人都如此。
之所以这样，还是因为很多人的自制力不够，总是想要尝试一些新鲜的东西，做这件事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另一件更刺激的事情，便将注意力转移过去了，当又碰到另一件更刺激的事情的时候，注意力就再次转移了。这样的做法，必然是一事无成的。很多时候，虽然社会在变化，但导致人们成功的因素，让人走向成功的路径其实并没有变。我们不需要根据世界的变化，时时走在时代的前头，很多时候，只要将以前做过的事重新拾起，将之做完，就能取得成功了。这是冯仑给人的启示，也是他自身的经历。
在万通的发展史上，曾经有一段时间过得非常困难。在困难时段之前，万通曾做过很多的旧项目，像怀柔的新世界商城，以及新城国际和理想世界。这些都是万通曾经的项目，但都有一些问题，让人感觉很是挠头。
那段时间，万通面临着发展的问题，需要盈利、需要赚钱。这时候，大家的想法都是要开发更多的新项目，然后通过新项目赚钱，让公司走出困境。之所以有如此想法，不过是人的惯性思维罢了。我们总是觉得已经出现的麻烦是非常让人头疼的，而对我们想要去做却没有开始做的事情却充满了期待。都觉得那必然是顺利的，是无障碍的。正因为此，才会有人遇到麻烦就逃避或者放弃，转而去做其他的事情的现象。因为我们下意识地认为，未来必然是美好的，必然是顺利的。不过，现实一次次地告诉人们，这不过是我们的下意识希望罢了，我们所期待的美好未来，一样会有麻烦。这是很多人思维的局限。
不过幸好，当时的万通没有掉进这个局限之中。虽然大家都觉得开发新项目更有诱惑力，也能给人更多的激情，但最终冯仑他们还是做出了一个重要的，也是极其正确的决定，那就是先把这些旧的项目做好。
决定之后，自然就是实施了。很快，万通的人就将精力投入到了几个旧的项目当中，没想到，最后让万通走出困境的，正是这些当时人们都头疼，都不愿意去接着做的旧项目。
万通走出困境之后，冯仑自然也就轻松了许多。他也从这件事中总结出了很多的道理。那就是“就一件事情持续地用功，按一个方向投资，在时间上不吝啬，把时间往同一个方向去追加，就能把事情和时间按量搭配好，收入才能不断提高，边际收益会越来越大。”如果说得浅显、通俗一点，就是只要持续地努力就必然能够出成绩，也就是，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一位外国学者曾经提出过一个一万小时理论，即一个人只要专注于一个领域不变，然后持续进行一万小时，那么他就会成为这个领域的专家，就能在这个领域做出骄人的成就来。这个理论，也是讲的坚持的重要性。一个企业想要成功，需要有极强的调节和适应能力，在市场变化的时候要懂得及时转向。可是，如果企业将转向当成了常态，总是在变化，那么也是不行的，还是要有一些坚持的精神。在一件事上持续地付出，必然会有所斩获。
企业领导要尽可能多地付出
主持人：在你作为大哥时，刚才你也说到了万通遗留的问题都是你来扛，是不是相比其他人来说你要背负更多的苦闷和责任？
冯仑：这个没有，很简单，你是头，因为我在这六个人里年龄最大。当时我也有一个选择，我也可以离开，我们是公平的，比如功权最后和我们说，那就看谁在这儿更好，这件事我在这儿处理了可能更有利。一个原因是我是陕西人，陕西人髯(音)，弯弯愣，另外陕西人死扛的能力特别强。还有一个，你当董事长也好，你在这儿当个头，就三件事。第一，给大家指个道，这叫指道，看个方向。第二，扛事，承担责任。你要扛事，你不扛事怎么办？第三，牺牲。摆不平的事牺牲自己，都能摆平。这三件事做好了到哪儿都能当大哥，比如你钱少拿一点，后拿一点，别人在争执的时候实在不行你自己拿出点让他们别争了，就完了。其实就这么简单。所以有一天我记得跟功权一块儿去看一个房子，功权就开玩笑说：“没想到你这么能扛，真不容易，扛到这儿，你不挣到这个数（他用手比划了一个数）天理不容。”他又开玩笑说：“但是你要挣到另外一个数，我心里还不舒服。”大家都是朋友，只有他能理解我很能扛。所以，指道、扛事、牺牲，这六个字就是天下所有做领导、做大哥、做头儿的必须做的事情。这六个字大概是你一生要做的功课。
——冯仑接受新浪财经的采访
在很多人眼里，创业意味着将要走向成功，有理想意味着人生的升华。但在冯仑眼里却并非如此，在他看来，创业更多的是折腾，理想就意味着牺牲。
在一次演讲中，冯仑提到，如果要选择创业，首先要有心理准备，这个准备就是牺牲的准备。
一个打工者，虽然收入可能稍微少一些，但有很多的自由和时间，可以陪着家人，可以跟朋友去喝酒、郊游。但是，一旦走上了创业之路，这一切就都没有了，尤其是创业初期，更是不可能有半点的闲暇。
冯仑说：“你得牺牲房子，钱都用到创业上了；你得牺牲稳定的生活，创业有风险，没有百分百的成功；你得牺牲跟家人相处的时间，在中国，创业初期能够像欧美的那些商人一样，那么准点地照顾家庭、照顾身边的孩子、老人，基本上很难。”
他还提到，除了这些之外，还要牺牲面子，很多以前不屑于做的事情，现在要去做，很多以前不愿意接触的人，现在要去接触。比如说，你不是一个创业者，那么当看到一个讨厌的人，就可以走开，不去理他。可是如果你是一个创业者，面对一个讨厌的客户，也要跟他来往、周旋，甚至要陪他喝酒聊天。如果你不这么做，就拿不到业务，就没有钱给你的员工开工资，更是没有钱继续公司的运营。这些都是牺牲。
冯仑还提到了自己的一个经历。他说，有一次跟自己的母亲说，你的儿子现在除了您，谁都不敢得罪。老太太听了儿子的话之后，眼泪一下就流下来了。她觉得儿子在外面受了很大的委屈。事实也正是这样的，每个创业者背后都有无数的艰辛故事。如果耐受不了这份艰辛，那么也就难以看到成功了。
更重要的是，有时候还需要自己主动去牺牲，主动折腾自己。冯仑刚开始创业的时候，在地铺上整整睡了11年。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条件太差，而是他要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要锻炼自己的毅力。因为这些都是创业路上必须要具备的，没有这些，自己的事业就无法完成。
这就是一个创业者的故事，要忍受不喜欢的人和事，而且，有时候还要强迫自己为自己创造简陋的条件。
当然，这些也并不是白白付出的。冯仑说，有一次他领着自己的一个债权人去他住的地方，对方看了之后，很受触动，跟他说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因为你是一个有毅力的人，也是一个好人，从你做的这些，我知道你没有拿着投资人的钱去挥霍，而是去努力了。这份鼓励，就是对牺牲的回报。当然，事业的成功是对牺牲更好的回报。
在一个企业或团队中，管理者有更大的施为空间，但同时也要担更大的责任，做出更大的牺牲。因此，一个管理者，特别是一个有理想的管理者，如果没有一定的牺牲精神，那么是很难成事的。
联想的领头人柳传志就曾经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有一段时间，柳传志跟自己公司的合作者之间闹得很不愉快，大家各有各的想法，谁也说服不了谁，常常是针锋相对，让决策遇到很多问题。这时候，柳传志的做法就是，牺牲。他把最好的待遇、房子、车都给了合作者，而自己什么也不要。他说，我只要管理人的权利，要一个决策权，其他的都可以舍弃。
这就是一种牺牲的方法，如果你要成就自己的理想，那么就必须要付出常人所不愿付出的东西。只有这样，才能有一个表率的作用，才能有更大的空间。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跟着你的人感觉到你这个人可靠。